如何?”
不归和他都愣住了:“我来取?”
她看向身边这个眉目尚且稚嫩的男孩,心中悲喜参半。
“自古取名是生之大事,朕让你来拟,便是全权将他托付给了你,以后他长大成人,天下人说到四公子,必随之带上你的姓名。你们的命际将绑在一处,扶携并肩,无论以什么身份都无法断绝关系,如此,你想给他取名吗?”
楚思远的手心出汗了,他紧紧盯着不归,惶恐又万般期待。
待安静了半晌,不归用力扣紧他的手:“楚思远,从此你叫楚思远。”
虽两世同名,蕴意却截然相反。
“望你行远自迩,志存高远。”
我最大的心愿便是,望你百岁安泰,水远山长地惬意一世。
但愿今生,我来掌管你的余生。
☆、第十九章
贾元抱着没喝完的半坛太平山川跟宗帝回去,一路上宗帝似欣慰又担忧,还问着贾元:“你说朕这样安排,他们以后会怨朕么?”
“陛下,您安排什么了?”贾元只作听不懂,说:“一切都是天意。”
宗帝便不再辗转了,道:“朕也愿我就是天,定安排桩桩美满……”
贾元说了与另一个时空忠心耿耿的罗女官相似的话:“陛下,您是人间的九五之尊,是人,不是天。”
人间天子便噤声了。
她握着他的手,一笔一划写下字:“楚、思、远。”
他跟着念一遍,感受着她手心温热,低头缩着下巴。
不归感觉到他在微微抖,板过他身体看,果然看见他脸上两道水迹。
“怎么又哭了?”
楚思远拿手背去擦脸:“我感觉像做梦一样……”
不归抱住他,下巴戳在他脑袋上,叹息道:“不是梦。浮生非梦,为欢吾辈来定。昨日之日不可留,今日开始一切皆是全新。你放心跟着阿姐,我来安排你的美满。”
“我跟着你,跟着你……”楚思远啜泣了一会,又推开她提了笔,抹着眼泪写字,凝噎道:“不成,我得多学点东西,以后不能给你拖后腿。”
不归哭笑不得:“慢慢来,先把眼泪鼻涕擦一擦吧?”
楚思远吸着鼻子歪歪扭扭地照着她的笔迹写字,又皱着脸哭诉:“这字笔画怎么那么多嗦。”
不等不归发笑,他弃了自己的大名,在底下流畅地写了三个字,笔法竟俊逸:言不归。
他泪痕未干的脸上展了笑:“阿姐的名字最好,好听,好写,写出来就跟人一样好看。”
这回轮到不归鼻子发酸:“我的名字有什么好的?不写这个,阿姐教你写别的。”
她便再抓他的手写其他的,一时顺笔,写下的是招魂一章:“魂兮归来,去君之恒干,何为四方些,舍君之乐处,而离彼不详些。魂兮归来,东方不可以托些……”
她洋洋洒洒不觉写了许多,直到写满了一页才猝然停下,心惊:这是怎么了?
楚思远看她的字迹赞叹:“虽然看不懂,可是真好看啊。阿姐,你接着写噻?”
不归却被那满纸的沉悲触到了,将那纸团起来揉皱丢了,低声道:“那章句不详,咱们写旁的。”
楚思远哦了一声:“阿姐写的我都喜欢,你写嗦。”
话音落,纸面上落了个和他新名字差不多的:“楚思平,就是欺负你的大哥。”
楚思远:“……”
她依次将他上头的三个哥哥写了下来:“今后宫里便有四个皇子了,思平思鸿如今都是十四,两人只相差几个月,思坤十三,你十二,血缘上我是你们的表姐。亲疏上我是舅舅带大,今后又带你,与你们都更胜亲姐。”
不归顿了一会:“待过了这一年,名分上我更是你们的长姐,虽不姓楚,也将与你们一样,百年后入楚家宗庙。”
“长姐?我快听乱了。”楚思远摇摇头,“我只知道你不是我亲姐,但和我最亲就是了。”
不归浅笑:“情谊上是不差的,若是岁数相差再多一点,我甚至想向舅舅请旨,收你做儿子呢。”
楚思远呆住,毛笔掉落砸出一团墨迹。
他寒毛倒竖:“不成!”
不归奇怪:“怎么不成?”
他从她怀里挣扎出来,也不写了,牙齿咬得咯吱响:“你扯混脑儿!扯混脑儿!”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你做梦!做梦!”
不归看他张牙舞爪的觉着好笑,便照例哄孩子那样哄他:“这不是没有么?我也没法做……”
岂料楚思远咯吱咯吱说:“当你弟弟就算了,还想让我当儿子?!不可能,做梦也不可能!”
不归也不知怎的,听了刺耳得很,脸色冷了一些:“怎么?难道做孤的弟弟亏了你不成?”
楚思远委屈也憋了多日,心想我本就不是你的什么表弟亲弟,你希望我当我便叫你姐姐,可原来你说你照顾我,竟是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