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我还是要学长丹话,跟别人就说那话,跟阿姐就说乡巴佬的话。只和你介么说,要不要得嘛?”
不归实在忍不住,抠了一大块药膏抹在掌心里,轻手糊了他一脸:“我真是……要被你可爱坏了。”
这会他又认真起来:“我也是会长大的,长大了就是个大汉子,一个有你两个壮,就不可爱了。”
“是吗?”不归抹完他的脸,拍了拍他的头,“那敢情好,阿姐就想看你长到那样大,看你气宇轩昂,一出宫门就掷果盈车,看杀世人。”
而不是未及弱冠,尸骨无存。
“要得嘛。”楚思远看着她,“你陪我,我陪你,我们……不分开嗦。”
“要得。”不归重复,“要得的。”
她眨眨眼憋回泪意:“好了,安全起见,还是要叫太医看看你身上,来,出去了。”
“听你的嗦。”
不归牵他开门出去,打开门一看,只见宫人们正担忧得围在不远处,林向正弯腰和茹姨解释着,额头有块磕出来的红印,还有个包,萍儿正拿着鸡蛋给他活络。一见他们出来,众人的脸色都是一松,茹姨看清楚思远那几处青肿的脸顿时倒吸一口气,第一个快步走上来:“小姐!太医在正殿里侯着,您带小公子过去?”
“茹姨,让他们来勿语斋,小鱼受伤的事让大家先别对外声张,全部给我捂住。”
茹姨便让萍儿去叫,跟在他们身边:“事我都听林向说了,要真论起来这事先错的还是大公子……”
此时楚思远也抓紧不归的手说话:“阿姐,让林向也一起过去看吧,他眼睛旁边被那个打了一拳,倒在地上老一会的,你看他现在站那里打摆子呢,肯定还晕着。”
不归打了个手势回答他们:“我知道了,我来处理。”
话落她便招林向一并过去,可怜林向以为是要带去兴师问罪,脸色更加难看,走路都不太稳当,反倒更落实了楚思远的话。
到了勿语斋,广梧宫的常驻御医仔细看了楚思远的伤势,又问其情况,他刚要回答没啥事,便感觉到她的手在他肩上一按,先开口答:“孤到那儿时,思平和两个内侍都压在他身上,他胸膛贴地,起来后足足咳了一柱香。”
御医色变,她的手又下移,贴在他胸膛上:“就是这儿。”
她拇指掠过他脖颈,还没按一按他咽喉,楚思远已经满脸通红,货真价实地没命咳嗽起来。
不归:“……”
御医大惊:“这怎了得!”
御医连忙伸手想去碰碰楚思远,可不归刚抽手,他就捂住自己胸膛撕心裂肺地呛,呛得她都慌了:“怎么突然不好了?”
楚思远一边咳一边挥手:“我……我气有点不够……先别碰我……”
御医看着他的惨样,医者仁心膨胀开了,愤愤不平地开方子:“小公子还小,伤势便这样重!”题外话就是谴责了,不归听了没说话,只是拍着楚思远的后背给他顺气。
御医又给林向看伤:“小公公伤到哪的?”
林向这才知道叫自己来是看伤,嘴唇都憋白了,指指太阳xue:“这儿,受累您看了。”
御医认真看完更气了:“连小公公都伤得这么重!”题外话更明显了,另一旁的罗沁过去拍拍林向的肩膀,也没有开口。
等送完御医,茹姨去煎药,林向受不了下去休息,萍儿带楚思远去换那一身蹭脏了的衣服。不归站在书桌前,捡他惨不忍睹的狗爬临帖认真地看。
罗沁在一旁看着她,说:“殿下,您确实偏心,也偏激了。”
这事要是任人添油加醋地传出去,大皇子欺压私生子的传闻对他声誉损害不小,这件小事也许会使郡主和淑妃的关系僵化,乃至引起一连串效应。
不归看着那纸上歪歪扭扭的一个归字,头也不抬:“你认为孤该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”
“可是您故意恶化了。”
“就算孤不计较,你以为,淑妃那里肯同孤一起化干戈为玉帛吗?”
罗沁没波动:“至少表面的平和还是需要维持的,淑妃娘娘毕竟是您长辈,大公子也是您亲表弟,小公子没来前,您也曾十分疼爱他。出宫回来后,殿下的喜怒无常严重了。”想了想,她还补了一句:“还有些喜新厌旧了。”
不归抬头看她:“整个宫里,估计也只有你敢这样同孤说话。”
“奴婢跟了您很久,为人做事笨了些,也就一张嘴敢说话而已。”
“这倒是,两辈子都不改。”
罗沁神色迷茫了,想问个两辈子是什么意思,又听见她说:“孤如今风声鹤唳。”
“什么?”
不归放下那字帖,坐在楠木椅上,两肘支在椅子两边的扶手,两手交叉,沉声道:“从前孤太想要十全十美,结果几乎全军覆没。如今孤必须有取舍,要保护的,不遗余力,注定为敌的,仁慈无益。表面功夫做足了又如何,暗箭还不是照样接,何必再讨无趣。孤背回了小鱼,立场就已经摆足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