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不回去取?”
罗沁沉默了一会,说:“一块石头而已,不用了。”
不归打量此时只有十五的罗沁,很是感慨:“我瞧你胖了点,慧娘娘把你照顾得挺好。”
“是。”罗沁浅笑,“娘娘总让我多吃点,内务有些事情也放着没做,您不在,奴婢尽窝着长rou了。”
“思鸿什么时候把你叫过去的?”
“半个多月前,奴婢想回广梧宫时,连娘娘都拦着不让走了。”
时间对得上,不归想。她前世脚程快,其他人还不知道这事时她就已经带着楚思远回来了。今世只因在雁湾小镇拖了半个月,后面的轨迹就都和前世偏了。
八成是他们想把她拖在外边,能弄死最好,宫里先动罗沁。
不归定了猜测,拍拍罗沁的手安抚:“孤出去的日子里,有些大能估摸着是想逮着你下手,慧妃让你过去,跟保着你无益。你别和思鸿一般计较,你留在慧妃那里是好事。”
罗沁没想到这一点,楞了一会,神情复杂地点了头。
半晌,她左右环顾,只有萍儿拎着食盒在后头,她便低声问:“殿下,有谁想害您吗?”
“大概想害的不是孤。”不归挑了另一条路走,让萍儿先回去,和罗沁一起去养正殿,“他们想害的,是养正殿里的孩子。”
“那么,传闻是真的了?”罗沁难得吃惊,“您真的从外边带回一位皇子?”
不归笑:“是啊,孤奉命前去的。”
“这位新的小公子倒是个烫手山芋。”罗沁想了想,“陛下也不可能亲自抚养,您觉得谁来接手他最好?”
不归回头,嫣然一笑:“舍孤其谁啊?”
罗沁惊傻了。
不归心情大好地往养正殿走:“孤知道你想的什么,那孩儿毕竟是孤亲自带回来的,自然该由广梧宫接管。再者,宫里没有谁比孤更适合。”
“只怕届时您抽不出时间。”
不归摇摇头:“这次再不会这样了。”前世对他过于疏惫,今生再不能舍重求轻了。
故而她想了想,就把内务职权痛快地分给姚蓉,至于姚蓉为人,今后有的是时间盯梢。且宫中还有与她利益更为对立的人,姚蓉确实需要个依靠,比起白纸一张名位未定的野生皇子,还不如握着实权的郡主更为可靠。
“今后的事我们慢慢来,孤少不得需要你帮忙,眼下最重要的,还是先把小公子掳回广梧宫。”
罗沁:“……您用了个掳字。”
不归道:“趁着舅舅还在上早朝,此时不下手还待何时!”
她飞扬跋扈地走向养正殿,还没等门口的侍卫拦下,便使出了必杀技,左眼一瞪,自带的森冷气场顿时叫御前的侍卫都忍不住后背一凉。
郡主不归负着手上前:“孤来看望小公子,尔等且在此处好好守着,不准其他人再进去。”
侍卫们对视一眼,也知道惹不起,便放了她进去,罗沁则只能在门口等。
不归迈进去,小时候多灾多难,父母都不在,宗帝亲自养她,在养正殿另辟了一间大阁间,一直带她到十二才放去广梧宫,对自己的儿子都没这样上心。
不归走过熟悉的路,驻足在那阁间门前,抚过门上纹路,而后屏息轻轻推开。
屋里的小花猫闻声戒备地弓起背,又忽然放松甩了甩尾巴。
而那小孩盘腿坐在地上,听见门声头也不回:“我不用谁伺候,走开。”
静默片刻后,楚思远听见温和如秋水的声音:“地上坐着很舒服吗?”
他猛的回头,看见手还扶在半开门上的人。她换了蜀绣的牙色女装,腰侧系着一枚紫玉,颈间戴一串璎珞,领口有一圈细细绒毛。两髻簪了与衣裳一套的牙色珠花,半幅长发披在肩上,鬓发理得齐整,衬得脸庞如玉,笑意温暖。
楚思远呆了一会,而后站起来,不敢确定地唤了一声:“姐姐?”
不归迈进去,视线向下后一怔:“你怎么不穿鞋?地上凉——”
楚思远一阵旋风似的飞来,炮仗般炸开,抱住了她的腰。
不归被撞得往后一退:“你这崽子,跟个牛犊似的。”
楚思远躬着腰低着头埋在她腰间呼哧呼哧喘了许久的气,才哽咽道: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不归听着他的鼻音也心酸,摸了摸他脑袋:“姐姐不是好好在这么,答应了要照顾你,怎会食言呢。”
他摇摇头啜泣着:“我好久没看见你了嗦……”
不归失笑:“不过两天,竟娇气成这样。”
可说着她自己的鼻子也酸了。
她闭眼无声叹息,推开楚思远吩咐:“去穿鞋,和姐姐走。”
楚思远抹着眼道:“他们丢了我先前的鞋,我只想要那一双的噻。”
他的鞋是在回行途中不归给他买的,后来脚指头破了点他也照样穿着,谁知兵荒马乱地被带进皇宫后,一觉起来身上的衣物都被换了。他气得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