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手腕脖颈处看,他最大半年似乎又听见了不少伤痕。
樘华心中一酸,喊了一声,“大兄。”
顾樘昱笑了笑,“你来了。”
“嗯,我来了。大兄,我想与你说说话,可以么?”
顾樘昱眉眼虽然还挂着疲惫,对这个弟弟到温和,他笑了笑招手示意樘华过来,然后指着旁边的椅子,“坐。太晚了就不给你泡茶了,怕惊了觉,你这一年来过的如何?”
“挺春风得意,大兄,你呢?”
“我过得也还成,毕竟是将领,又是靖宁王府世子,没什么人敢为难我。”
樘华坐在他身边,看着他眉眼,低声叹了口气问,“那怎么还过得这么累呀?”
顾樘昱在烛光里笑,“很明显么?”
“非常明显,连皱纹都出来了,看起来跟三十多岁一样。”
“滚。”顾樘昱笑骂,“就会埋汰你大兄。”
看到他的笑容,樘华心里轻松一点,问他大兄,“你这一年还好么?有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?”
“还好,其实也没去过多少次战场。去年,哦,应该说前年,雪灾让敌寇安分了许多,一时拿不出人来进攻。”顾樘昱寥寥几句话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,然后便转开了话题,“若不是敌寇不多,不需要那么多人驻扎在那里,上峰也不会给我假,让我回来看看。”
樘华看着他大兄的脸,总觉得他脸上的笑容似乎还带着隐情,有些担心地问:“就这样?”
“就这样啊,不然你以为呢?”
“我怎么知道,我又没去过那边。”樘华看他一眼,“大兄,你们那边打仗是不是特别费钱呐?”
“这不是废话吗?兵马未动,粮草先行,那么多人在边疆,哪能不费钱?”
“那你们这些人就在边疆傻呆着,也不种点菜什么的?”
“嗯?”顾樘昱利眼扫过来,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难道还想让将士们去种菜过日子?那跟老农有什么区别?”
“大兄你别激动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樘华见他面色严肃,有些怂了,忙举手道:“我就是觉得大晟王朝都难到这个地步了,上头没钱,下面也没什么钱,若想将士们日子过得好一些,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,也不是说全都靠自己承担粮草,只是多少种养一些东西,平日里供自己口粮也好。”
顾樘昱敲敲桌子,皱眉道:“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主意,这主意也太荒唐了,难道叫全军将士都去种菜不成?”
“有何不可?你们不是正在备战么?上午可以训练,下午就种种菜浇浇水,也可以换过来。或者一部分人训练一部分人种菜浇水,每日一换,这样便抽出劳动力了。”
樘华正色,“肚子重要还是面子重要?大兄你不会不清楚吧?”
顾樘昱听着他怪里怪气的话语,倒真有些听下去了,他坐在椅子上沉yin,“我回去想想,此事重大,你莫跟第二人说。”
樘华忙点头,“我就你这一个兄长在军中,这话我还能与谁去说去,难道去跟那些皇子们说么?”
“其实你这主意早有人提过了,纸上也有一些记载,只不过将士上马杀敌,已不事农事久矣,现在谁都抹不下面子去做老农?”顾樘昱叹口气,“你怎么知道我们那边发不出粮饷来?陛下跟你说了?”
“什么?!”樘华惊叫起来,瞪圆了眼睛,“你们那里居然发不出粮饷来?什么时候的事?”
顾樘昱见弟弟脸上的惊讶不是作伪,摇头,“我还以为你那么神通广大,知晓边疆之事,原来你只是随口说说,这下我倒成第一个将正式透露给你的人了。”
“大兄你别顾左右而言他,你们那真发不出粮饷来?那你们这大半年来日子怎么过?”
“倒不是发不出来,只是发一些陈粮粗粮,发得也不太足,每日只能吃得七分饱罢了。”
弟弟长大了,顾樘昱也不瞒他,只是叮嘱,“此事干系盛大,你莫往外说。朝有些大人看不惯每年耗费那么多粮饷,又说既然敌寇已败退,便该裁|军撤军了,故今年粮饷发得不太足,往上面问也只说国库里没钱。”
樘华怒而拍桌:“户部明明还有上百万两银子,怎可饿着杀敌的将士?这帮狗娘养的?!”
他去年还在户部干,看了那么多年的资料,多少可以推断出现在国库的情况。
国库不足,这纯粹是推脱之词。
再说,哪怕真不足,也不应该饿着将士。
樘华关切地问:“那怎么办?大兄你还回去么?你们的粮饷什么时候发?你手下人吃不吃得饱饭?”
“还回去。那么多兄弟,总不能都把他们扔在那里,我的人交给别人带,我不放心,就怕什么时候被人拿去填死人坑。”
樘华吐出一口气,“那你什么时候回去?你这次莫不是特地回皇都来要粮饷?”
“那倒不是,我是真有假期,上峰叫我回来看看,不过能顺手要到还是得顺手要,我有能力,总不能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