樘华眉眼饧涩,困得在马车里直打哈欠,喃喃道:“这日子也太什么了,天又冷眼又困,还得颠颠簸簸去上朝。”
江平原温声,“公子莫说这样的怪话,这难道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誉?若换个寻常人来,宁愿短寿十年二十年,怕也想获得个颠颠儿上朝的机会。”
“事实就是如此嘛,我也就在你面前说说。”樘华靠在靠垫上,从匣子里摸点心吃,“我约了千曲他们过几日去逛元宵灯会,你记得空出时间来与我一道去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江平原现在也忙开年了,他既要管铺子,还得安排两个庄子,甘华那边香云纱的印染不能停,谷准的玻璃也还要继续烧,郎窑瓷也得跟进。
他是大管家,虽然下面有许多人手可使话,但这么多事也足够令他忙得脚不沾地。
江平原都在太忙,忙得都快想不起来Cao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了。
樘华倒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,他白天在这边忙碌,晚上过去黏着着他阮哥,日子过的充实又快乐。
樘华住在庄子里,不必担心有人突然闯入他房间,心里一直暗搓搓计划晚上去跟阮时解睡。
如果不是阮时解最近实在太忙,要处理他公司新项目的事情,樘华计划早就得逞了。
樘华到宫门前时,天才微微露出点白光。
官员们大多已经到了,大家啃饼子的啃饼子,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的说话。
许多人看见樘华过来,纷纷扬起笑脸跟他打招呼,其中也不乏一些长官。
樘华忙谦虚地回应,该拍马屁的拍马屁,该结交的结交,短短一年多,他已经成为挺适应官场的老油条。
大朝很快便开始,大家排好队,在太监的引领下,慢慢到议事殿去。
樘华排在靠后的位置,站着听了全场。
他这种级别的小官员,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,在朝上基本不会说话,就算有事大多,也还是以上奏折为主。他们的官位实在太低了,一般来说没有他们说话的机会。
绝大部分人当官当得比较谨慎,奉行中庸之道,不会做这个出头的椽子。
樘华站着听了近两个时辰,国家大事都心里有数了。
随着太监一声退朝,樘华他们这些官位低的站在原处,等前面的大人们先走,才在后面慢慢跟上。
“樘华——”听到前面有人叫自己,樘华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,他睁大眼睛往前看去,只见四皇子正他招了招手,二皇子顾戈也在。
樘华心中一凛,脚下却小跑几步跑到他们跟前,认真行过礼,叫了一声,“见过二殿下,四殿下。”
二皇子顾戈笑道:“樘华何须如此客气?都是亲戚,叫我们一声兄长便是。”
普天之下,还真没几个人敢跟皇族论亲,樘华有丝犹豫。
二皇子:“前几日皇祖母还特地对我们几个夸了你,叫我们见贤思齐,华弟今日可有空,不妨一道去喝几杯,我们兄弟之间也亲近亲近。”
樘华无法推辞,只得道:“殿下客气了,理当我请二位去喝酒,不知二位想去哪里喝?”
“就聚贤楼罢,听闻华弟常去那里,估计那里的酒菜应当合你口味。”
樘华硬着头皮应下,“臣还穿着朝服,还请二位殿下容臣去换个衣裳。”
顾戈笑笑,“本王许久未见皇叔,今日正好与你一道去瞧瞧。”
樘华去看顾戟,顾戟朝樘华露出一个油腻笑容,樘华眉头几乎不受控制地要皱起,他费了点力才勉强控制好自己的表情
樘华不愿意跟他们出去,又不得不跟他们出去,费力拖延无效,只得让江平原驾车回顾王府,打算等会儿再说。
樘华大不担心别的,他现在圣眷正浓,估计他们两个也不敢打自己主意,不过现在朝廷上的争端隐隐有白热化的趋势,樘华不愿意跟他们多来往,免得有人误会自己站了队。
估计也正是这样,他们两个才想拉拢自己。
樘华知道自己还有个别人没有的优势,那就是他能挣钱。
争皇位也需要经费,他手里几十万两银子捏着,就没有谁不眼热。
靖宁王见樘华但他们带了回来,目中也露出一丝惊讶之色,连忙向两位皇子行礼问好。
顾戈笑道:“王叔不必客气,是本王叨扰了。”
樘华道:“父王,我先换件衣裳,待会要与殿下他们出去吃酒。”
靖宁王笑:“去罢。你们年轻人也多出去走动走动,你弟弟在家,待会儿叫他跟你一起去,若是喝多了,他也好驾车送你回来。”
樘华心头一动,“多谢父王。”
顾戟笑:“皇叔多虑了,哪里用得着他弟弟跟着,若他喝醉了,我们送他回来便是。”
靖宁王温和笑道:“只有下属送上峰,哪有上峰送下属?这不合规矩。刚好他弟弟也在家,闲着让他去跑跑腿,免得他整日在府里无事生非。”
顾戟听他这么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