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我听闻十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人,不分男女,都要去修水库,可有此事?”
“事情确实有,不过与皇伯父听说的有些出入。臣那头正接收人修水库,十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人都能过去那边干活,按活计轻重来算,不同的活有不同的报酬,若有谁不愿意去,臣从未强迫过。”
皇帝问:“让十来岁与五十来岁的人去做这样的重活,是否有伤天和?”
“年纪小和年老的人,臣都不叫他们搬搬抬抬,只做一些比较简单的活。”樘华解释:“臣这法子名唤以工代赈。天下穷苦人何其多,若是一个个施舍下去,怕散尽家财也施舍不完,且白白施舍,易养出懒怠之风。给个机会叫他们做工,自强者自能借着机会立起来,挨过这苦关,日后重新变回平民也容易。”
皇帝摩挲着膝盖。
樘华接着道:“这种法子一般在大灾时用。一旦哪里受灾,当地官府便要开仓放粮,百姓无所事事,只等着那一点儿量,只能救个急,想活下去也难。若是换个法子,哪里受了灾,便以充足钱粮雇灾民修桥铺路等,朝廷不必惜银钱,灾民日子也好过一些,一旦大灾过去,还能迅速回到先前的生活。”
皇帝眯着眼睛,“这法子有意思。”
樘华严肃道:“是顶有意思,不过施行这法子还得有压根的监督手段,若底下人借机敛财,活让百姓做了,钱粮却未发够,十分容易引起暴动。”
“朕知晓了。”皇帝欣慰地看着樘华,“你巧思不少,许多都是治国的灵丹妙药,若有什么想法也不必藏着掖着,尽管上折子来。此事亦是,你将想法好好整理写下来,明日呈自朕案头。”
“那臣便放厥词了。”
皇帝哈哈大笑:“尽管放。”
见这事过去了,樘华眼珠子一转,问:“皇伯父,此事臣出了主意,不知可否讨个赏?”
“你想要什么赏?”
樘华恭恭敬敬,“臣瞧父王一回皇都,臣的日子便不大好过,估计有人忌惮父王,干脆借打压臣的机会伸手试探。”
皇帝面色倏然变得Yin沉了些。
樘华低着头,没看见,“臣前些日子与父王对坐聊天,见父王须发皆白,脸上皮露松弛,已呈现老态。臣估计着出王在边疆这么多年,也着实辛苦,接下来的时日该含饴弄孙,颐养天年。”
“你又想成亲了?”
“并非,”樘华忙道:“臣想求陛下赐婚于臣弟。”
他上回说过一次,现在又提起这个话题,皇帝有些愧疚,点头道:“这也成,朕便劳烦母后为你弟弟说上一门好亲事。”
樘华大喜,起来行礼,“多谢皇伯父。”
樘华这回照例陪皇帝用过午饭,然后才回府。
靖宁王心里记挂这事,一听他回府,马上召他过去,问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樘华将事情说了一遍,靖宁王点头,“王兄能有此话,应当无大碍了。”
樘华转开话题,“不知皇伯父此次会为晗弟赐婚哪家千金?”
靖宁王的注意力果然被转到这上头来,开口笑骂:“你倒是敢想,还叫你皇伯父做媒。”
樘华笑:“我们猜来猜去,也不知该找哪家闺秀,让皇伯父决定再好不过。”
他说完这话才发现靖宁王正欣慰地看着他,樘华有些不解,靖宁王欣慰道:“你能有这般觉悟,父王便放心了。有你与你兄长在,靖宁王府百年之内无忧。”
樘华笑,“多谢父王夸赞。”
樘华提了两回次婚之事,皇帝也挺重视,当日下午便去陪太后吃饭。
太后听他说起樘华,摇摇头,问:“樘华可有说他为何严待百姓?”
“他倒是好心,不过外人不清楚内情,有所误解,朕已叫他写折子上来。”
太后好奇,“此话何解?难不成并非他定下那条十岁以上,六十岁以下都得去修筑水库的规矩?”
“这倒不是,不过他采取自愿原则。”皇帝将事情细细说了一遍,尤其细说以工代赈之事。
太后听了不禁感慨,“他倒是心思灵巧,一下想到了这关头之上。难为他不惧世人目光,该如何便如何,小小年纪有这番定力与心思,着实有些了不得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皇帝感慨:“生子当如顾樘华。”
太后轻拍了下他的手臂,嗔道:“这话被老大他们几个听去心里头还不知如何难受呢。”
皇帝道:“朕就与母后说说,他们几个哪能听得去?若是能收到风声也当真是他们的本事,朕还不必那么愁。朕一世英名,哪哪都好,就是生儿子这运道不太好,远不如堂弟,他家樘昱、樘华但凡有一个是朕儿子……”
太后听得心惊rou跳,皇帝摇摇头不再说了,面上神色却带着一片惋惜。
皇帝转而说起别的,“母后,樘晗的婚事您可有心得了?”
太后也乐得转话题,“我先前也看了好几家闺秀,你觉江泽侯家闺女如何?”
江泽侯哪哪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