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在他跟前伺候久了的人都知道他这毛病,只要有人,他就睡不着,只好全退了出去。
樘华听他们关上门,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了一会,又睡着了。
这一睡,再醒来的时候墙上已出现了一道门。
樘华半倚在床头,盯着那道光隙,恍惚了老半日。
最终他还是下了床,披上衣裳,轻轻推开那扇门。
与往日一样,阮时解还是坐在书桌后等他,见樘华进来,阮时解站起来。
樘华软软喊了一声,“先生。”
阮时解:“嗯。先坐一会,今天课程取消,陈穗他们休息一天,后天再过来。”
樘华愣愣地应一声。
阮时解见他神色实在难看,走到他身边想拉他到沙发那边坐,谁知才一走近,一股淡淡的酒味混着脂粉的浓烈香味立即扑鼻而来。
阮时解的脸一下黑了,盯着樘华,沉声开口问道:“去喝酒了?”
樘华也不知怎么,有些害怕这模样的阮时解,他缩了缩肩膀,人却还死鸭子嘴硬,犟道:“是,喝花酒去了。”
阮时解脸色更黑了,仿佛一个大锅底。
樘华内心送得不成,却还是强撑着与他对视。
阮时解忍了又忍,对上樘华那双眼睛,实在忍无可忍,突然伸手一拉他。
樘华被他铁箍一样的手拽着,猝不及防之下,整个人往旁边歪去,眼见就要跌倒在地。
樘华失声惊叫,“先生!”
阮时解黑着脸,手一拉一带,将他拉到了沙发上。
樘华整个人趴在沙发里,阮时解就在旁边,他心里窘迫,脸上却热得厉害。
阮时解坐下来,伸手按住他的后腰,面无表情。
樘华在沙发上趴着,心咚咚跳得极为剧烈。
他攥住阮时解的衣角,又喊了一声,“先生。”
阮时解没理他,忽然动了一下,而后大掌扬起来,啪一下打在樘华屁.股上。
他这一掌没收力。
夏天穿得薄,软软的绸子几乎卸不了力,啪一声,清脆的声响响起,接着就是火.辣辣的剧痛。
樘华难以置信地抬起脑袋,泪汪汪控诉道:“你打我!”
阮时解面色黑沉,没理会他,啪.啪.啪又是几巴掌下去。
樘华被他按着后腰,根本动弹不得,整个人像被打翻了的乌gui一般在沙发上垂死挣扎,奈何只能屁.股微微挪动,无论挪到哪个方向都避不开如影随形的巴掌。
啪.啪.啪,清脆的打击声响起。
这些巴掌又痛又辣,樘华自小到大不怎么受府里关注,却也未挨过巴掌。
他小时候上瀚海房念书,还有专门的书童,若是哪里错了,挨打都由书童来替。
樘华长这么大,还是第一回被人按到在打屁.股,尤其打他这人还是他家先生!
樘华屁.股痛,心也痛,泪汪汪的双眼终于承不足那两汪泪水,两行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刷刷往下流。
阮时解半点没手软,直到打够了十巴掌才收回手,沉声道:“十七岁就跑去喝花酒,你说你该不该打?”
樘华带着哭腔嚷道:“你又不是我男朋友,你管我?”
“我不是你男朋友,还不是你先生了?”
樘华抽噎了一下,不敢回嘴,脑袋抵在手上,小声抽泣。
阮时解问:“知错了没?”
樘华不理他,一个劲在沙发上发大水。
阮时解见他这样,也头疼,他放开按在樘华后腰的大掌,道:“你学过生物,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,花柳病等性病有多厉害,你应该也清楚,你去那种地方,要是染上了病,该怎么办?”
樘华后腰被他大掌烫得几乎失去了知觉,原本还趴在沙发上失神,听到最后一句,他一咕噜爬起来,对自家先生怒目而视,“我就是去喝酒听曲儿,没叫相公!”
“相公?”阮时解锐利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,“你还去南风馆了?”
樘华见他神色,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按到自己再打一顿,心里又怕又不服气,哼哼唧唧挪远了些,“我不做什么,我就是去瞧瞧那些人怎么样,我又不喜欢除你之外的男子。”
阮时解盯着他,道:“最好是。”
樘华鼻子都哭红了,鼻尖挂着一滴泪水,嚷道:“你又不喜欢我,管我床上的事做什么?”
阮时解没回答,只道:“下回让我知道你喝花酒,你还得吃教训。”
两人对峙了一会,樘华先软了下来。
他半仰起脑袋,沮丧地问:“先生,我真不行么?你嫌我小,我总会长大,一年两年,十年二十年,有朝一日我会比现在的你还大,你不喜欢我这个人可以,你怎能不喜欢我的年龄?”
说到最后,他满腹委屈。
阮时解在心中无声叹口气,“你也许有一日是会长大,不过现在的你还未长大,至少未长到能承担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