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监康乐。
康乐知皇上定是心烦气躁着,低眉垂眼的,连呼吸声都不敢大出大进。
半晌,皇上才缓缓出声,“如老三这次闯过鬼门关,朕也是该立遗嘱了……”声音虽有些沧桑,却也坚定。
康乐在一旁默默地盯着脚尖,听闻皇上这话,这庆朝的天…怕是要变了……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太阳也早已落幕,围场帐篷内的气氛可谓是黑云压城,下人们连路过都是微微踮起脚尖,生怕发出大了声音。
“刘太医,不好了,安王爷发起热了。”一位侍从慌忙赶来。
刘太医连衣裳都未穿好,急匆匆的就往外跑去,一走进安王爷安置的塌上,便见安王爷额头微微冒着冷汗,身上微微发抖,眉头紧锁,苍白的嘴唇正紧紧抿着,看上去有着强烈的不安,似乎梦到了什么令他难以接受的画面……
“快些备齐东西降热。”刘太医苍老的声音带些着急。
皇上一听闻老三发热,匆匆忙忙的就赶至老三的身旁,刘太医正给他降体温,一见老三这副模样,定是又梦起他幼小时的事……
叶洲很冷、很无力,身体的忽冷忽热下,他梦到又回到幼小时候,当年,他的娘亲还在,虽然他的娘亲住在宫里最破烂不堪的地方,他经常听侍人唤那为“冷宫”。
如不是那天他偷偷从殿中跑了出去,揣着一块发硬的馒头,往那冷宫走去,正想一脚踏进那长满草堆道上,瘦弱得只剩皮包骨的身子,步伐都欢快了起来。
“听闻丽妃要前往今日皇上经过的道上?”一名尖细的男子声响起在空荡荡的冷宫殿上。
同样瘦成皮包骨的女子,病怏怏的躺在塌上,不停的一直咳嗽着,压抑住咳声后,虽久缠床塌,眼目却是依旧明亮。
“你们这些刁奴,竟敢这般对待洲儿,本宫定是要将此事告知皇上,诛了你们九族!咳咳咳……”
丽妃心气过于急促,一声声响彻着整个荒殿……
“丽妃啊丽妃,莫说你如今已被贬入冷宫,就你这残破不堪的身子,能否走出这殿……都难说……”伺候小叶洲的太监捂着口鼻,鄙夷的看着她。
“你真以为就奴才这等卑贱的下人,敢有这般胆子待三皇子?”太监蹲下身,眼带嘲讽。
丽妃边咳两眼猩红的盯着他,似乎是恨极的对方……
“啧啧啧……,看看你这病入膏肓的样子,曾经风光无限的丽妃,如今却成了这番模样。”太监无畏她的仇视。
太监缓缓起身,一脚踢向塌上的丽妃,不管她怎么挣扎,踩在丽妃脖子上的那只脚逐渐加力,冷眼看着瘦弱的女人渐渐断气……
小叶洲藏在荒殿处的一个小角落,紧紧的用那只瘦弱的双手捂住嘴巴,早已泪流满面,眼中满满恐惧。
他看见母妃瞪着眼睛用眼神制止他出来、手一直对着他挥手,莫要过去!
小叶洲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母妃渐渐无力,永远闭上了双眼,又见母妃那瘦弱的身子被太监扔进了冰冷的井中……
“晦气!”太监扔完后,拍了拍手,嫌恶的低骂着离开了冷宫。
小叶洲颤抖的走了出来,哭泣着喊“母妃、母妃……”
走至井边,小小的身子探头去望向井里,他母妃正仰着头泡在水中,仿佛生前轻抚着他的脑袋,对着他柔笑,“洲儿,莫怕,母妃一直在你身旁。”
叶洲唰得睁开双眼,冷汗流至进他的眼睛里,有些涩然。
“安子。”干涩的嗓子出声便难受的厉害,痒疼得咳了两声。
“主子!您醒了?”安子欣喜若狂的蹦了进来,又赶忙拿起桌上的水,斟满端给安王爷。
叶洲喝完水,任由安子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迹,“这会可是深夜?”
“回主子,是已入深夜,皇上方才才来看过您呢,见主子您无大碍才回去歇息。”安子恭敬的边做事边说道。
“楚少将军以及乔二小姐如何了?”叶洲稍稍坐起了身子。
“回主子,楚少将军早已脱离危险,就……那乔二小姐……”安子知晓他主子的心思。
见叶洲拿眼瞧他,他才慌乱的将话道出,“乔二小姐伤势虽无主子您伤势重,但应是身子太过虚弱,至今都未醒。”安子垂下头,不敢看向自家主子。
窸窸窣窣有人下床的声音,安子抬眼一看,自家主子扶着伤处正要下床,安子惊慌失措的。
“主子,太医嘱咐您醒后不可乱动的,扯裂了伤处该如何是好?”安子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的。
“更衣!”叶洲声沉重落。
安子不敢违背主子的吩咐,只得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,一边静静盯着主子,防止他的动作太过于大。
叶洲苍白着脸色走进了乔倩所在的帐篷内,乔振东已然从昏迷中醒来,一直守在乔倩的塌前。
见有人进帐篷,抬起头,目光带着讶异。
“安王爷?”
“拜见安王爷。”乔子安、乔子剑两人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