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落单难堪,听到这里推脱两下就答应了下来。
顾阿纤只觉得好笑,她一点都不在乎有没有郎君帮她系带子。她现在只担心阿父为了明年的晋升,还会想办法把她往出送。
夜晚,她又梦到到熟悉的地方。金黄色的花朵丛中,黑兔子歪着头在看她。
“咦?我不在建康也能做这个梦吗?”她疑惑的看着周围。
“我现在在石头城哎。”
黑兔子听到这话眼睛眯了眯。
她蹦跶着跳了一圈,不停地说着,“真神奇,想来这个梦无论去哪都不改变。”跳够了,她停了下来,跟着黑兔子吃了一会儿草,“明日盼春节,虽然没有郎君帮忙系彩条。但是愿望还是要许的。”她顿了顿,“希望阿父不要为了升官把我送给人做妾。”
她曾想过偷偷离开家。但也明白这是不现实的事。她面容姣好且年纪小,是人贩子最心仪的目标。而且没有过所,哪也去不了。过所可不是想开就能开出来的。
垂头丧气之间,她低下头啃了两口草,做人怎么这么难啊,还不如真的做只兔子。
第二日,吃过朝食曹月牙就催着出门。曹氏知道她们是去参加盼春节,笑着问,“想来除了燕女太小以外,你们都有约好的郎君帮忙系彩条了。”
“纤阿姊没有。”曹月牙笑着说。她昨日问了陈小郎君,陈小郎君说自己的好友得空。因此莲女今天也有伴。
“那怎么行?”曹氏有点着急,“没有郎君帮忙系,会被别的女郎嘲笑的。”她扭头责怪曹月牙,“知道你的表姊要来,为什么不提前帮忙找好?”
“祖母,”曹月牙一副被冤枉了的神情,“莲女阿姊就有,纤阿姊没有,可见不是我的错。郎君们不愿意,我也不能强按着头啊。”
曹氏不认同,“显见是你在作怪。”她知道自己这个孙女一直嫉妒顾阿纤的容貌。
曹月牙红了眼眶,祖母就是偏心。怎么顾阿纤的爹爹是官,顾阿纤也跟着了不起了吗?
顾阿纤忙道,“外祖母不打紧,全在各人心诚。我自己系就好。”
“唉,”曹氏叹口气,“原本没什么。但是现在愈加攀比起来。你没有肯定是要被人嘲笑的。”
顾阿纤不甚在意地笑了笑。
出了家门,隔壁的陈小郎跟他的友人正站在门口等着。两个人一个跟豆芽一样细,一个像木墩子一样矮胖。陈小郎脸上抹着细白的粉,耳边簪着朵绸花,看见她们来了,蹙着眉细声细气地抱怨道,“怎么这么晚?让人好等,腿都站麻了。”
顾阿纤恶寒地抖了抖,她知道时下流行男子Yin柔美,胡子剃光,傅粉施朱。但是因为周围都是讨生活的平民,穿戴都以保暖方便干活为主。所以,猛然见了这么一个活的美人,有点接受不了。
曹月牙有些害羞地不敢看陈小郎,“别生气嘛,一会儿请你吃水引。”
陈小郎这才勉为其难地露出点笑脸。曹月牙脸更红了。
莲女不太高兴地看着木墩子郎君。木墩子郎君则眼睛放光的盯着顾阿纤,粗声粗气地问道,“这位小娘子是谁,怎地从未见过?若不嫌弃,一会儿我也帮小娘子系丝带吧。”
顾阿纤险些笑出来,个子还没她高,怕不是一会儿还得她帮忙。
几人走出巷子朝河边走去。今日全城的女郎都会去系彩条祈福。
到了河边,到处都是衣着靓丽的郎君女郎。莲女虽然嫌弃木墩子郎君,但是当人人都成双成对时,木墩子就显得比较重要了。而孤单单的顾阿纤就很异类了。
第8章?
阳光徐徐地洒向河畔,风很轻,到处都是欢笑的身影。
曹月牙把准备好的彩条交给陈小郎,莲女也忙把彩条拿出。两个人顾盼神采地看着单身的女郎自己系彩条。优越感油然而生。
“阿纤,你怎么还不系彩条?一会儿我们去吃水引了。”莲女掩嘴笑道。
“阿姊,我听人说,彩条绑的越高愿望越容易实现。”顾阿纤目光注视着木墩君。
莲女也瞧见了,她的彩条被绑在最低的枝头,松松垮垮。感觉随便一阵风就能吹下来。她眉头一拧,但是看到木墩君不耐烦的神情,就放弃了。
那也好过自己系,莲女心道。
顾阿纤笑了笑,从荷包里取出彩条。找了一处比较高挑的枝杈,踮着脚把彩条举了起来。
一双洁白修长的手将彩条抽走,选了更高的地方。
顾阿纤惊讶地回头,入眼就是卫宴的一张俊脸,无比认真地系彩条。
周围的女郎都看傻了。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俊美的郎君,好像天神下凡。
莲女微张着嘴,不停地揉着眼。觉得自己大概是瞎了。
卫宴系完后,微微清了一下嗓子,有些不自然地说,“过来办私事,正好瞧见你一脸费劲的系丝带。”
他等了等,见顾阿纤仍呆呆地看着自己,表情更不自然了,转身便走。
旁边一个瞧热闹的女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