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诉你又能怎样?你帮我干掉她嘛?”
“能。”
少年忽然笑了,他相貌随母亲居多,眉眼中的锋锐霸道,却无疑是父将的气势灼灼。
“再过几年,天王老子,我都能给你干翻,你信不信?”
信,江东一带两百万人,任谁都是信的。
尚未及冠,便在江口一刀斩下水贼头颅之时,被传出“江东小霸王”之名。
裴将军长年驻守军营,裴夫人仅是妇人,真正守护裴府的“家主”,是那个背影笔直的少年。
“我信得很,你英俊帅气不愁人气,文武双全强得一批,以裴家的势力,你将来自立为王都行。”越欢笑笑,仿佛没看见裴少昊听得“自立为王”时的表情,继续悠哉,“那个陷害我的家伙,是个娘们,至于她的名字……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弄出无数假名方便沾花惹草,但是我能肯定,往后你若听闻什么‘天下第二美人’,‘天下第二女谋士’那十有**就是她了。”
“……为何都是天下第二?”
“因为天下第一美人是我啊,而那个不幸罹难的,不周山最优秀的女弟子,也刚好是我。”
先前不敢,也不能摊牌,但如今有一年的点滴打底,把话敞明了说,能获取更足的信任度。
裴少昊起初仍持怀疑,因为越欢一向鬼话连篇,话里话外真真假假。可当他见识过她对兵器的Jing通,试探性让她帮忙出谋划策整治水路,经历一系列实力测评后,他已信了个全。
尤其是,越欢描述的水榭内景,与他所见一模一样。而他那日潜入水榭,发现有一青年一身素寡,跪地祭坟,其口中念叨的,正是模模糊糊一个“欢”。
至于越欢这头,她不深究裴少昊的思绪复杂,她只知道,基于友好度持续上升,阶级隔阂不断降低,这位大少爷不再对可怜侍女呼来喝去,还时不时给她送小礼物,带她出去游山玩水,裴府生活愈发愉快。
这一日,越欢游玩归来,习惯性去霓裳院一转,却见舞姬们聚在一起窃窃,连翘脸色惨白,攥着手死盯对面的另一个舞姬,掌教则是眉头紧锁,似乎正在考虑些什么。
“这位姐姐,这是怎么啦?”
越欢寻了个舞姬悄声。
那舞姬叹道:“三日后便要大宴登台,连翘原本也如选了了,但方才练习时,芍药突然撞了她一下,让她崴了脚。”
另一个舞姬神情讥讽:“芍药那小蹄子必是故意的,倘若没有连翘,上场的就是她了。”
“你为什么这么对我?”
纠葛中央,连翘厉声质问,浑身发抖。
“哎哟,瞧你说的是什么话,我怎么听不懂呢?”芍药翻了个白眼,侧身凑到掌事跟前,“姑姑,咱们还是赶紧考虑替补的事情,席上缺人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掌事看一眼那边的脸色惨白,又看一眼这头的洋洋得意,只是沉声:“既然连翘崴了脚,就由sha……”
“慢着!”
围观舞姬中,挤出一个侍女打扮的小姑娘。
她笑嘻嘻的,指指自己:“掌事姑姑,不如让我替连翘登台,我绝对比那些什么芍药木槿的跳得更好。”
连翘有些愣,芍药又翻了个白眼,掌事再度皱眉:“越欢,莫要胡闹!虽说你出入霓裳院次数频繁,可真真正正的登台起舞,分明连一次都没有!此事又关系裴府脸面,不可儿戏!”
“那我现在去台上跳一曲,证明一下自己就好啦。”小姑娘眨巴眼睛,拉着掌事的胳膊撒娇,“姑姑姑姑,您就给我这次机会嘛,至少看看我跳的舞。”
如果只是普通侍女,这么做换来的唯有一顿罚。可越欢绝非普通侍女,她有恃宠而骄的资本。
甚至于,倘若越欢硬要替补上场,管事也拦不住她,只能去少爷夫人那头通报一声而已。
“越欢妹妹,我知道你聪明得很,可你只看过我们练习,自己压根没跳过,临时抱佛脚都算不上,能折腾出什么花样?”
名为芍药的舞姬笑眯眯的,声音轻而低。
越欢摇了摇头:“非也!只有凡人才需要练习,而天才一看就会。你对我的聪明程度,理解得还不够。”
这话其实有些装b,因为她并非从未练习过,由于舞姬们跳得实在好看,她偶尔也会在自己屋里蹦哒几回,自我欣赏一番。
毕竟实践出真知,光靠理论而从不着手,根本不现实。
只不过这次,实践对象从自娱自乐式换成了大庭广众。
进屋,登台,起袖。
她可是越欢,怎会比不下区区芍药?
一舞毕,全场寂。
掌事姑姑喜不自胜:“身段容貌暂且不论,仅凭这舞姿便能一飞冲天了!就是可惜才十三岁,尚有不足,不然必定能做主舞!”
尚有不足……
越欢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,挠了挠头。
“那又怎样?连翘你依旧登不了台,仍然没有出头之日!”
芍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