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她自己也不知道,怎么就突然间答应了要嫁给他。
“小姐!”丫鬟紫烟衣服还没穿戴整齐,便冲了出来,“刚刚一阵异响,是否出了什么事?”
碧尘见苏皖脸色绯红,有些不自然的样子,便猜了七七八八。
她让紫烟出去遣散了院子外看热闹的下人,扶着苏皖走近内房。
碧尘静默不语,为苏皖打了桶热水,伺候她梳洗。
“你为何不问刚刚发生了什么?”苏皖泡在木桶里,闭着眼睛,问道。
“小姐想说,奴婢自然是愿意听的。小姐不说,奴婢也不会问。”碧尘仔细将茶油抹在苏皖的发丝上,轻轻揉捏。
苏皖浅笑,长长地呼出一口气。
前世在太子府甚是艰难,从小舞刀弄枪的自己别说看账本了,就连大字也不识几个,幸好有碧尘在身旁帮衬着,日子才没有太难。
苏皖突然转过身,抓着碧尘的手,说了句谢谢。
碧尘握着玉梳,指尖微颤。
她从七岁时便开始服侍各种主子,被转卖了三次,十五岁时才来到镇北侯府服侍苏皖。
这是第一个把自己当人看的主子,碧尘强忍住泪水,岔开了话:“小姐,水有些凉了,还是起身吧。”
说罢,便转身取来干净的衣裳,伺候苏皖换上。
紫烟端上来三碗rou丝面,笑呵呵道:“半夜被吵醒,不吃点夜宵根本睡不着。”
油灯下,苏皖大口吸着面条,全然没了上辈子太子妃时的拘束,她看着身旁的紫烟和碧尘,心里感叹着只要和她们在一起,日子便也不会太难。
太子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府的。
他把自己关在房里,整个人呆坐在桌前,手里捏着的是已经有些泛黄褪色的平安符。
那是五年前在西津救下苏皖,她赠予自己的,说是报答救命之恩。
他突然站起身,想立刻奔到苏皖身前,告诉她前世的自己错了,而且是大错特错,如果可以,愿意用一生慢慢弥补她。
可刚走几步,苏皖临死前的样貌又浮现在眼前:她是微笑着离去的,那是看透一切,通事豁达的笑容。
太子顿住脚步,又退回木椅之上。
初夏的天已然有些闷热,他的心却冷得厉害,浑身不住地颤栗。
不可以!
不可以!!
太子想着,如果苏皖知道了自己是重生而来,必然决然离去。
他紧紧地握着桌上的茶盏,看着摇曳的灯火,心里暗暗发誓,这辈子无论用什么办法,都要将苏皖留在自己身旁。
第二天,天蒙蒙亮,九皇子带着家仆从北门离京。
他无数次想过逃离京都,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,远离以一切的暗杀与诡计。
可此刻,却突然有些不舍。
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传入耳中,九皇子连忙拉紧缰绳,翻身跳下马。
“九弟!”
九皇子开心的笑道:“三哥!”
他的心却沉了下来,只是不住地点头,全然听不清太子说了些什么。
直至太子将手中的一个玉牌递给他,他才反应过来,疑惑道:“这是?”
“此去扬州凶险重重,那扬州刺史盘踞扬州多年,难免他拼个鱼死网破。危急之时,拿着这玉牌去找镇中大将军杨剑,当年我救过他一命,他会还这个情。”
九皇子捏着玉牌,心中一暖:“多谢。”
“太子表哥!”一个粉衫女子驾着枣红色骏马飞奔过来,“我去你的府上找了你多次,管家总说你不在,我猜到你一定回来送九皇子,便追了过来。”
女子笑靥如花,衬得道路两旁的桃花都失了颜色。
“我已经不是太子了,下次需记得莫要叫我太子表哥。”
“好了,我知道了,表哥,”姚菁跳下马,亲昵地往太子身边靠了靠,指着九皇子,“九皇子趁着你不在,帮着苏皖那个丫头,一起欺负我。”
听到“苏皖”儿子,太子的眼神黯淡了会,便转身朝着九皇子道:“我这表妹生性顽劣,着实惹了不少麻烦。还望莫要见怪,时候也不早了,你快些上路。”
九皇子点了点头,刚要转身的时候,见到城墙之上,一抹青色的熟悉身影。
微风吹起苏皖的发丝,她站在高墙之上,远远地眺望着九皇子。
有些话,她想说,但又怕。
怕承诺的誓言,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上辈子命运太过弄人,被一个男人伤得太深,以至于现在有些小心翼翼,一时间不敢相信有人爱自己。
“等我!”九皇子用尽全身力气,嘶喊道。
苏皖微微点头福了福身。
九皇子仿佛全身充满了力气,他扬着马鞭,策马而去。
“表哥,那个苏皖真是个不知羞的女子,你去打仗前,满京城都知道她心属于你,成天缠着你。你不过才离开一个多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