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一手揽住秦无咎下滑的肩头,另一手托住她的腰,喊了两声“无咎”。见她毫无反应,裴无忌双手用力,横抱起秦无咎,转身往外走去。
沈静姝张开双臂拦住去路,“你要干什么?把无咎放下!”
“让开。”裴无忌声音冷淡,目光一厉,浑身气势放开,沈静姝心中一颤,似是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,很想掉头就走。
但是不行,在这个节骨眼上,说什么也不能让裴无忌把裴无咎带走,只要再坚持一会儿,敏之就来了,只要看见敏之,裴无咎还不是敏之说什么她就听什么。
沈静姝奓着胆子拦着裴无忌,彻底挑起了不知道秦无咎到底为什么装晕、急着搞清楚状况的裴无忌的怒火。他对着秦无咎发怒,怒气中自由三份隐忍三份自责,对沈静姝他可没这个耐心,对这个叶敏之的帮凶,他早就不顺眼了。
裴无忌抬腿,使了巧劲踢在沈静姝的膝眼,沈静姝痛呼一声,跌倒在地。裴无忌绕过她,抱着秦无咎走出了总统套房。
沈静姝看着大开的房门,咬牙站起来,一瘸一拐的追出去,却只看见裴无忌即将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的身影。
她不死心的追过去,却在拐角处被裴无忌的助理俞承拦住了,“沈小姐,你再跟大小姐交好,也得有个眉眼高低,没见到大小姐都晕倒了吗?这几天大小姐可是跟你在一起的,要是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,沈小姐,怕是沈家也落不了好。”
沈静姝瞬间安静如鸡,她们沈家虽然比不上裴氏,但在津市也是数得上号的,如果她父亲、哥哥能像裴无忌疼爱裴无咎那样疼爱她,她根本不惧俞承的威胁。
可惜,她家向来只重男丁,要是让父兄知道她招惹来裴氏这个大麻烦,肯定会收拾她,一个不好,到时候她连原本该给她的嫁妆都拿不走。
被裴无忌抱走的秦无咎早就把沈静姝抛之脑后,她现在就很尴尬,原本的打算是,她“晕”了,裴无忌会叫救护车,她被送去医院,名正言顺的离开,也不会引起叶敏之的怀疑。
没想到她这位大哥直接上手把她抱走了,他们是亲兄妹,哥哥抱走晕倒的妹妹很正常,但秦无咎刚穿过来,还没适应这个新身份,裴无忌于她,也就比陌生人强点。
这就造成了,现在她与裴无忌大眼对小眼,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刚才裴无忌抱着她直接走贵宾专用电梯下到停车场,开车带她回了家。本来他是想带秦无咎去医院的,却被一上车就“醒”过来的秦无咎制止了,“我没事,回家吧。”
秦无咎正想打破沉默,裴无忌却先开了口,“你不想说点什么吗?”
秦无咎默然片刻,才有点别扭的说道:“我昨天看了一本书。”
就见裴无忌愣了一下,显然没明白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是什么意思,秦无咎叹气,原身留下的这个烂摊子,还得她想办法圆回来。
“想了一夜,觉得自己做错了。”秦无咎轻轻抿唇,一副不想承认自己错了却不得不承认的难堪样子。
裴无忌真是惊着了,自从父母辞世他回国接受裴氏,妹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,怨怼父母,嫉恨他这个大哥,他耐着性子想把妹妹扳正过来,道理讲不通,好话说尽不管用,发火教训她反而起反作用,这么多年油盐不进、让他焦头烂额的妹妹,竟被一本书扳过来了?世界上有这样的神书?
裴无忌的怀疑写在脸上,秦无咎好心为他解惑,“是《易经》,老祖宗的智慧。”
裴无忌愕然,怎么看他妹妹也不像是会看这么古老而深奥的书的人,“你是受到了启发想通的?”
秦无咎点头,“《易经》以乾、坤二卦起头,我听人说,这两个卦象不能分开看,要放在一起看,吉凶悔吝,会发现很多东西。我一时好奇就去看了,明白了很多以前并不懂得,却偏偏自以为是的道理,就像拨云见雾一般,眼前豁然开朗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裴无忌倒了杯水递到秦无咎手中,坐到她对面,神情严肃。
秦无咎笑了笑,“不可能每个人都成为王者,皇帝还需要在宰辅来辅佐,红花还得绿叶配,要是大家都如我一样钻了牛角尖,人人各自为政,社会不就乱套了?能走乾卦的走乾卦,走不了走坤卦也不是不行,史上多少名臣良相,走坤卦不照样名垂青史?”
她上辈子当皇后,所处位置坤的不能再坤了,还不是把大秦的基建事业干得风生水起,受万民敬仰?所以说,无论走那一卦,吉凶悔吝全在于自身。
裴无忌的眼神渐渐深邃,秦无咎若无所觉,悠悠说道:“我明白了,人生很长,每个阶段都不同,都有不同的路要走。该你当主角的时候,不要推辞;该配合的时候,也心安理得。大哥既然已经走了乾卦,我作为妹妹,走坤卦辅佐大哥把我们裴氏做得更好才是最好的选择,或者我就是要走乾卦,完全可以另起炉灶再造一个属于我的裴氏出来,毕竟乾与坤都是相对的,就看跟谁比对了。”
地势坤,君子以厚德载物,认为大地比不过天的人,怎么不上天呢?还不是要脚踏实地才安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