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王子的往来书信,洪飞先是股东大王子帖木儿寇边,后面又奉上边境三镇的布防图,并承诺驻防边军中有他的人,会给帖木儿行方便。
这也是为何鞑靼大军势如破竹,连克三镇的原因。
满朝大哗,若果说前者只是武安帝的切肤之痛,那叛国通敌者则是全大燕人的公敌。
洪飞定罪的流程极快,洪飞凌迟处死,洪氏一门诛九族,洪皇后则废为庶人,被赐下鸩酒白绫。
只是因为册封大典在即,武安帝不愿意让洪贼的晦气妨碍到太女,暂时没有对外公布,只能大典一过,把洪飞罪行昭告天下,明正典刑。
秦无咎去见了据说惊惧之下状若疯癫的洪皇后,不,庶人洪氏,暂时关押在冷宫中的洪氏,又哭又笑的发狂,把发髻衫裙扯的乱七八糟。
秦无咎满目冰寒,挑唇嗤笑,“如今装疯卖傻有何用?难不成你以为把自己弄成这般鬼样子,父皇就能生出怜悯之心放你一条生路?你想多了,父皇对你父女恨不得食rou寝皮,没那么做,为的是皇室的体面。你就好好享受着最后在污泥里挣扎的日子,看着孤入主东宫后,鸩酒白绫随便选。”
洪氏握紧双手,指甲刺入手心的血rou中,她也不觉得疼,任由滔天的嫉妒把她淹没,怨毒的目光紧紧盯着秦无咎,似要在她身上盯出洞来。
洪氏突然嗷的一嗓子爬起来,冲向秦无咎,“都是你害的!一个贱种赔钱货,怎么敢称孤道寡!你害我致此,我做鬼也不放过你!”
洪氏连秦无咎边都没沾着,就被侍卫一脚踢飞,重重摔在一旁,半天爬不起来,浑身上下能动的只剩下了那对瞪得快要凸出来的眼珠子。
秦无咎一步步走到洪氏面前,薄底朝靴似踏在洪氏的心尖上,引得她双瞳紧缩。秦无咎垂眸,像看着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,“人贱自有天收,害孤兄长的时候可曾想到今日?害孤母后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日?送孤去死的时候可有料到自己的下场?通敌叛国时可曾料到你父千刀万剐,九族俱灭?”
她眸光凌厉,“欠下的,该还了。”
武安十七年二月初一,武安帝以册立皇太子,祭天地、太庙、社稷。二月初二,上御奉天殿,以镇国公桓敬为正使,礼部尚书王松为副使,赍捧册宝至含章宫往应皇太女。
秦无咎跪受册、宝,行三跪九叩礼谢恩,随使臣至奉天殿见武安帝复命,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,并颁诏天下:
“自古帝王继天立极、抚御寰区,必建立元储……咨尔皇长女秦国公主姜无咎……册尔为皇太女,正位东宫……谨告天地、宗庙、社稷……咸使闻知。”
同时,随诏书减免赋税、大赦囚犯。
等大典结束,新鲜出炉的皇太女殿下一眼自百官中找到桓霆,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,秦无咎方随侍从前往东宫,从今天起她便从含章宫入主东宫了。
脱掉沉重的衮冕,秦无咎舒了一口气,徐姑姑喜上眉梢,她完美想到小主子会有这样的造化,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皇太女!将来的女帝!每每想到此处,徐姑姑就合不拢嘴。
张罗宫人端上饭菜来,小主子这大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,可不能饿着。秦无咎也真饿了,她三下五除二吃完,起身去了书房,今日还不是松懈的时候,且有一场硬仗要打。
“今夜总是要松懈一下啊。”刑部天牢最深处,关押重犯的黑暗牢房中,轻不可闻的喟叹消失在洪飞的嘴边。
在狱中磋磨几个月,洪飞衣衫破烂,身上满是交错的鞭痕,憔悴的形容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,然而谁也没看见,他耷拉下眼皮,正好遮住了那双Yin骘的眼睛中势在必得的光芒。
夜色已深,册立太女大典带来的激动和亢奋都沉静下来,整个京城都渐渐陷入沉睡,就连守卫皇宫的金吾卫等禁军都松弛了绷了几天的神经,像一只打盹的苍鹰,隐在皇城的黄瓦红墙内。
刚交子时,一支队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宫城的北门玄武门外,紧闭的宫门无声的打开,这支做五城兵马司官兵打扮的队伍,迅速消失在黑洞洞如怪兽张开的大嘴般的玄武门内。
睡梦中的武安帝被兵戈相撞的声音惊起,正欲让何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,寝宫的宫门被大力撞开,手擎火把的五城兵马司官兵蜂拥而入,一张张面孔隐在火把下的暗影里,手中的兵刃在火光的映照下,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利芒。
武安帝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袍,沉声道:“尔等夤夜闯宫,这是要造反?九族的脖子洗干净没有?”
官兵往两侧分开,有一人排众而出,“父皇息怒,儿臣怎会造反?适才有刺客闯入宫中作乱,儿臣乃是护驾二来。”
正是清河郡王姜绪。
武安帝垂眸看着姜绪,“朕待汝不薄,封你为代王,你却发动宫变犯上作乱,果然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。”
姜绪面色有一瞬间的狰狞,“父皇说甚厚薄,儿臣被过继到天家,可不是奔着一个王爷来的。不过儿臣待父皇一向恭敬,将士们捉拿刺客也不碍您什么事。今夜皇太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