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你走着?”
宛如一道霹雳击在脑袋上,榴花登时懵了头,“小姐,您莫拿奴婢顽笑。”
“我看罚你也应该,还小姐小姐呢,半点规矩也不懂!”蔓儿插嘴道,“老爷,这事简单,您带着太太骑马不就得了?刘家庄也就四五十里地,走慢些,两个时辰也准能到。”
李诫眼神一亮,拍手叫好,“好主意!蔓儿,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呢?行,就这么办!”
赵瑀一滞,莫名又开始发慌,推脱道:“我不会骑马。”
“别怕,你坐着,我牵马走路也成。”李诫温和笑道,“你怎么自在怎么来。”
今日的天气依旧很好,艳阳在碧空下缓缓移动,白花花的阳光晒得大地滚烫,道旁的大柳树上,夏蝉不停地喊“热——热——”
李诫牵马走在前头,后背已经汗水浸透了。
赵瑀打着伞遮阳,她从来没有这样盼着天Yin。
天上一丝云彩也没有。
“你……上来吧。”
李诫停顿了一下,“我可以吗?”
“你好啰嗦……”赵瑀声音越来越低,“一天一夜没有休息,再走半天,你便是铁打的也受不住。”
李诫嘿嘿笑着,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。他收起油伞,一手握着缰绳,一手自然而然将赵瑀揽在怀中,双腿轻踢,马儿便嘚嘚跑起来。
赵瑀侧坐着,不由自主向他怀中倒去。
带着些许汗味,充满男性气息的胸膛。
她想用手抵住,但颠簸摇晃之中,失去平衡的她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腰。
他的腰真窄!非常不合时宜的,赵瑀脑中浮现他裸着上背的样子。李诫看上去很瘦,却很结实,而且他腰际的曲线很美。
赵瑀不知道用“美”形容对不对,就像长长的缓坡延伸下去,经过浅浅的谷底,便是起伏的山丘。
天,自己在想什么?真是晕头了!赵瑀后知后觉自己竟在想象他的身子,顿时羞愧得头也抬不起来。
李诫瞥见她满脸红晕,以为是热得,心下发急,恨不能早点儿到。
“坐好喽!”他扬声道,一抽马鞭,马儿撒开蹄子狂奔起来。
赵瑀轻呼一声,只觉耳旁风声呼呼而过,道旁的树影急速后退,整个人好似飞了起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直到头顶传来李诫的轻笑,赵瑀才发现马儿已经停了。
她搂着李诫的腰,脑袋埋在他怀里,身子紧紧靠着他,几乎与他粘在了一处。
赵瑀讪讪地松开了手。
李诫知道她脸皮薄,故作看不到她的窘态,面色如常道:“这处有个小树林,咱们在这里歇歇脚,顺便等等蔓儿她们。”
马车早被李诫远远甩在后面,来时的官道连个车影子也看不到。
赵瑀坐在树下纳凉,捧着水囊喝水,李诫蹲在一旁给她打扇。
“歇会吧,我不热。”
李诫笑笑,手没停,另一只手拿过水囊,咬开塞子,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。
赵瑀悄悄别开头,不知怎的嘴唇有些发痒。她安慰自己,轻车从简,万事比不得家里,自己务必要适应。
远处的林梢刷刷地响,风卷起浮尘,打着一个又一个旋儿,满地乱转。
李诫敛了笑,起身护在赵瑀身前,手按在刀柄上,凝神听了一会儿,朗声道:“哪路的兄弟,出来吧。”
林间闪现十数条身影,为首是一个黑脸大汉,满脸的横rou,穿着黑绸裤,光着膀子,恶狠狠笑道:“李诫,冤家路窄,这次我看你往哪里逃!”
“哎呦,这不是老鹰山的三当家吗?”李诫面无惧色,嘻嘻哈哈道,“山东混不下去,改到直隶的地皮上撒野?天子脚下,你胆儿够可以!”
“在京城里拿你没办法,出了京城还怕你?”三当家的Yin笑道,“我可是请了高手,在此等了你两天,终于等到你了,上!”
赵瑀躲在李诫身后,一声尖利的唿哨,瞬间四面八方都是人影,寒光闪闪,若不是仗着李诫在,她此刻已经吓晕过去。
只要他在,她就觉得安全。
“闭眼!”
赵瑀听话地紧紧闭上眼睛,呼呼的风声,刀剑的碰撞声,盗匪的呼喝声、惨叫声……不分个响成一片,她唯独没有听到李诫的声音。
好一会儿过去,又安静下来。
隐隐听到李诫粗重的喘息,她偷偷睁开眼。
李诫依旧挡在自己身前,刀身斜斜下垂,刀尖滴着血。
四周横七竖八躺着数人,有的浑身是血一动不动,有的捂着伤口疼得面目扭曲。
赵瑀的心揪成一团,一人对多人,他受伤了吗?
“李大人好身手,老朽佩服!”三当家旁边,站着一个干瘪老头,拄着拐,佝偻着腰,颤巍巍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,“不知道老朽的拐杖,李大人能不能接得住?”
“住”字音未落,拐杖尖端闪着寒芒,已闪电般击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