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从张妲口中,她猜到温钧竹对自己是有几分心思的,她以为自己能泰然处之,然当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,给她带来的冲击和震撼还是远远超乎想象。
门前的柳条在夏风中慌乱地起舞,树上的知了长一声短一声的鸣叫着,听得人烦躁不安。
这份喜欢,她注定无法回应。她若和离再嫁,李诫就成了人们的笑柄。
她亏欠李诫许多,如今又要背上温钧竹的情债。
没想到第一次被人喜欢,带来的不是甜蜜,而是无尽的愧疚。
赵瑀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,因唇上擦着口脂,反差之下是凄艳的绝美。
这种美是温钧竹不曾见过的,更是他无法放弃的,他的目光黏在赵瑀身上,一字一顿说:“与他和离,他不适合你!”
“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堵我家门口呐?”李诫晃晃荡荡从后面过来,硬生生地挤到二人中间。
温钧竹措不及防,急忙后撤几步,才将将避免与李诫来个“面碰面”的接触。
李诫抱着胳膊靠着门框上,懒懒散散地扫了温钧竹一眼,似笑非笑说:“宁拆十座庙,不毁一桩婚,这是谁家祖坟冒青烟了,养出这么个不知趣的东西。”
这话明摆着是骂他的,温钧竹登时不悦,却没说什么,缓缓吐出口粗气,向李诫抱拳道,“在下温钧竹,多谢李大人救了瑜妹妹的性命。”
李诫额上青筋突突蹦了几下,这就是温钧竹,赵瑀喜欢的前未婚夫!
心里一阵腻歪,李诫根本不领他的情,讥笑道:“真真好笑,我救我媳妇儿关你什么事儿?你算哪门子人物,用得着你道谢?”
温钧竹似乎身上颤了一下,旋即从容说道:“李大人,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
这个麻烦早晚要解决,李诫啧了一声,回头说:“你先回屋里等我。”
赵瑀不放心地看了看他们俩,李诫失笑:“放心,不会打起来的。”
温钧竹也点头,“瑜妹妹先去歇着,日头上来了,暑气重,莫要晒病了。”
瑜妹妹?!李诫咬咬牙,捏捏拳头。
门前过往的人渐渐多起来,两个俊秀少年郎相对而立,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,显然门口不是谈话的好地方。
李诫侧过身,“进来吧。”
院门重新掩上,二人站在院中,温钧竹四处打量了下小院,眉头轻皱,“我无意对李大人的生活品味多加指摘,只是未免太乱了些。”
昨晚酒席用的桌椅是借来的,还没来及归还,都摞在小院东侧,看上去的确杂乱无章。
李诫还着急去给王爷请安,若不是碍着赵瑀的面子,早一脚把他给踢出去了,闻言更是不耐烦,“有话快说,我没工夫听你闲扯淡。还有,不准再叫她‘瑜妹妹’,你又不是她哥,乱叫什么?你们读书人不是最重规矩礼节吗?怎么连这个也不懂。”
他说话带着挑衅,温钧竹没生气,反而认真想了想,“你说的对,如果让有心人听去,对她名声有损,我往后不在人前说了。”
“你还知道顾及她的名声?你和她议过亲,本该避嫌的,你今儿往我门口一站,让别人看见怎么说?还口口声声让她和离再嫁给你,打着闹一出二男争一女的戏码?你有脑子吗,我看你真是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!前阵子风波刚下去,你又想让人拿她闲磕牙,你只顾自己的一时高兴痛快,却不想想她的处境有多艰难!”
李诫越说越气,想到赵瑀竟然喜欢这个没脑子的人,更是火冒三丈,“你为她真正打算过吗?问过她的心思没有?尊重她的意见没有?一个个都说为她好,我却说你们都是自私自利,一个个都是装模作样的伪君子!”
一通霹雷火闪的怒骂下来,温钧竹并没有如李诫料想那样暴跳如雷,反而又是躬身一揖,“李大人所说令我汗颜,是我没考虑周全,赵家逼迫她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,若再次让她饱受非议,我真是……”
说着,他痛苦地闭上眼睛,喉头动了好几下,才开口道,“我现在只想尽力补救,李大人,你品性纯良,乃是正人君子,能否高抬贵手放她归家?”
李诫冷笑道:“凭什么?我不答应!”
温钧竹淡淡笑了下,“何必呢,与其做对假夫妻,不如各自找寻更合适的人。”
李诫倒吸口冷气,声调都变了,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刚才在门上,我和瑜妹妹站得很近,想要隔开我们,一般人会把她拉到身后。而你,”温钧竹的一双眸子直直看过来,似乎看透了李诫的内心,“你却硬站到我面前,几乎贴上了我的脸!你在尽量避免与她碰撞,这绝不是有过肌肤之亲的样子,如果你不是有特殊癖好的话,只能说明一点——你们是假夫妻。”
李诫笑不出来了,他发现自己太小看这个人。
温钧竹继续说:“你们的成亲是权宜之计,若你不喜欢她,这段婚姻现在已没有继续的必要。若你喜欢她,更要为她打算,她跟着你只会受苦。”
李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