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态之危急。
鸦木涼翻看着社交软件上关于“王权”相关的实时内容。每刷新一次,就会出现几十条新内容。她把每一条都看了过去,将人们的恐惧、不解和好奇通通都记在了心中。
她又刷新了实时搜索——她都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重复这样的动作了。看着他人的忧虑和不安,似乎自己就没有那么不安了。
“呼——”
她长出一口气,压在心口的重压却并没能因此减轻多少。从达摩克利斯之剑降临的那一刻,她的头就很疼,仿佛所有的大脑神经都已紧绷到了临界值,甚至连血管也被牵扯住了。
实在是非常痛苦的感受。
鸦木涼揉了揉太阳xue,可惜头痛却并没有因此而缓解多少,她索性放下了手机,盯着天花板。恍恍惚惚的,她好像在天花板上看到了一条裂缝?
哈,这怎么可能呢。鸦木涼飞快地否定了这个想法。
这里可是scepter4的办公楼啊,好歹也是政府下属的机构,怎么可能会出现天花板有裂缝这种事情呢?
在王权剑出现后,爆豪和鸦木涼第一时间被前任青之王宗像礼司安置在了这里——办公楼角落里的小小会议室。
门里门外都有一群蓝制服守着,大概是为了应对某些特殊情况。
现在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三个小时,期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,宗像礼司也没有再来过,甚至连爆豪都沉默了,三小时内说出口的话加起来都没超过三句,简直是出奇得沉稳。
鸦木涼不知道为什么爆豪能够这么冷静。她是一点也冷静不下来,只要想到头顶还有一把剑,她的心脏就会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,几乎震动了浑身所有的血脉。
她从来都不是个擅长逻辑分析的人,但现在她稍许好像能想明白一些事情。
王权之力来源于德累斯顿石板,十年前王权之力的消失也是因为石板的破损。而今达摩克利斯之剑再临,国常路集团所看管的石板残骸被盗,这两者之间绝对直接的联系。
此刻达摩克里斯之剑已经消失了,但她始终还记得那缠绕在剑柄上的赤色光辉,这无异说明了她被选中为赤之王的事实。
说到赤之王,她倒也并不觉得多么陌生。她知道前前代的赤之王名叫周防尊,曾发生过坠剑的意外,当年和宗像礼司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很是紧张。在周防尊之前的那一任王,迦具都玄示,他的剑是确确实实地坠落了,落下的巨剑将国界线的边缘砸出一个弧形的缺口,造成了难以计数的伤亡。
连续两任赤之王都出现了坠剑,那么会不会……
啊……头更疼了。她不该去想这件事的。
鸦木涼趴在桌上,枕着自己的手臂,努力放空大脑。
“你渴不渴?”
在第四个小时来临之际,爆豪说出了他的第四句话。
“啊?”她起初还没反应过来,脑袋昏昏沉沉的,让她很难集中注意力,她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,才模棱两可地说,“嗯……还好吧,也不是很渴。”
“哦——”
他没再说什么了。
鸦木涼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臂弯里,一动不动,唯有肩膀伴随着呼吸在微微起伏。她看起来就像是已经睡着了,但其实她的思想还在无比活跃地运转着。
“唉……”她发出了一声叹息,抬起身子,向后一仰,靠在了椅背上,自言自语般地小声念叨着,“为什么我们被王权之力选中了啊……”
这句话她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了,她也早就想要问出口了。
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呢?
王权之力的再临,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了,而更稀奇的是这样的事情居然毫无征兆地落在了他们的头上。
如果有这样的运气烦请放在买彩票上可以吗?
鸦木涼说不清自己对这件事的感触,她不知道现在回荡在心里的难以名状的感情究竟是恐惧还是兴奋——她只知道自己很迷茫。
她忍不住频频打量爆豪。现在她的身边就只有爆豪是和她拥有相同经历的人了,要说起来他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还是同时出现的。她心里不自觉地把爆豪看作了某种比对标杆一般,总会想着将自己现在的行为和爆豪现在的行为进行比对。
不过她总感觉爆豪有些安静得过分了——他平时是这么冷静的吗?
“干嘛总看着我?”注意到鸦木涼的视线,爆豪很不自在地撇了撇嘴,也瞄了她几眼,“你脸色不太好啊,没什么事吧?”
鸦木涼摇头,神经又抽痛起来了。
“总感觉你还挺从容的……”鸦木涼小声嘟哝着说,“你不觉得害怕或是惊恐什么的吗?”
“没什么好怕的。”爆豪淡淡地说,“无论是政府还是scepter4,都肯定会给出一个答案。暂且先等着吧。”
爆豪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镇静。
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之时,他确实是有那么一丝慌张的,因为那对于他来说是未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