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,一手高高举起道:“再嚎一声我就打下去,我看是官府来得快,还是你这副身子皮相硬。”
那女人见状,立刻缩着肩膀话都不会说话了。
“你早已人老珠黄,一条痕迹落在脸上怕是想养回来也难,靠皮相吃饭的就给本姑娘老实点儿,再敢在这里撒泼,本姑娘花钱买你个半身不遂,等你白天下不了床又拉又尿一身腥时再想今日之举,别觉得后悔就成。”秦鹿说罢,举着扫把便打下,她速度不快,不过足够唬人。
那女人连忙爬起来,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便朝人群的另一边跑,三步两回头,虽然不甘,但怕是也不敢再来闹了。
秦鹿收了扫把,将扫把放回了原位,等回到茶楼里见伙计长大了嘴,满眼震惊地瞧着她时,她才莞尔一笑,装了一把斯文人,道:“她若再来,打走就是,泼皮无赖的人便要用泼皮无赖的法子对付才行。”
“多、多谢秦姑娘。”伙计往后退了半步,秦鹿便朝后院走,又说:“给我拿给碗来吧,我摘些桃花,再提个炉子上去,烧些热水来。”
“好嘞!”伙计应话,这便去忙活,就留着个男孩儿站在原地,双手背在身后,一张圆脸上浓眉大眼,当真应了泼皮女人的一句话,他长得细皮嫩rou,极其好看。
那双乌溜溜的眼正盯着院后墨绿色的身影,眸色深了几许,又看了一旁上楼的阶梯,嘴角挂上了笑意。
秦鹿摘了桃花便上楼去了。
伙计先她一步将火炉与烧水的水壶提上来,小碳炉与水壶就放在了梁妄身边不远处,一边暖着一边烧。
梁妄坐在靠窗的位置,窗户半开着,正好能看见对面人家二楼放在窗台上养的一簇栀子花,两朵白栀子花开了,发着浅淡的香味儿。
方才门前发生的一切,梁妄都看在了眼里,这回见到秦鹿回来,没忍住笑出了声,他说:“本王倒是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样一面,骂起人来还真是有一套啊。”
秦鹿没想到梁妄居然会听,她那么大的声音,听见是肯定的,但认真听她所说的内容也太……
秦鹿的脸上稍微有些红,她其实已经很少骂人了,自从跟在梁妄身后,若非是形势所迫,她一般不会说脏话,那些骂人的话,都是早年在山上跟着一票男子当山匪时听来的。
秦鹿的哥哥秦虎以前也会去逛窑子,偶尔和哥儿几个喝多了回来之后,嘴里骂骂咧咧的全都被秦鹿听了进去,自然而然学了不少。
她走到桌边,将一碗用清水冲刷干净的桃花放了几朵在白瓷杯盏中,然后用热水冲泡,粉红色的花瓣很快就成了透明状,遇热的桃花香浅浅地浮上,秦鹿道:“王爷见笑,我方才也是瞧那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。”
因为卓城烟花柳巷之地出名,惹得煜州的男子都心向往之,反而一些品茶看书的地方少了许多。
据说秦戏楼的生意,也是被那些青楼里的女子给抢走的,说是青楼里的姑娘也会唱戏了,有的甚至还在楼中搭了个舞台,请了角儿扮了装上去唱。
那叫清倌儿,只卖艺,可能会穿得少一些,露个胳膊腿之类的,但不卖身。
便是这些人,叫好好一个书墨之地,惹得乌烟瘴气,青楼里的ji女都能冲进茶楼里头骂人了。
梁妄道:“瞧着这路上的人,笑贫不笑娼,人心可真难看。”
他端起茶杯,先是闻了闻花香,正准备品一口,却听见楼梯口里传来了一个男童的声音,那男童喊道:“娘!”
二楼除了秦鹿与梁妄二人便空荡荡的了,唯有谢尽欢的房间里偶尔飘了几缕清逸香出来,水壶还在小火炉上烧着,半开冒着气泡,秦鹿手上捏了一朵桃花,听见这声朝楼梯口瞧去。
男童只有几岁,身量不高,身形消瘦,人都说小孩儿脸圆,他的却是尖的,像是饿极了导致长不大,一双眼睛圆圆的,眼尾与眉尾却是勾起,带着点儿惑人之姿。
秦鹿眨了眨眼,问他:“你是与家人走散了吗?”
男童见她出声,连忙张开双手朝她跑了过来,一把抱住了秦鹿的腿,哇了一声哭出喊道:“娘!我可算找到你了!”
梁妄手中的茶杯险些落地,热水烫了他一手,秦鹿手里的桃花也被捏破,几朵花瓣轻飘飘地落下,还有一片贴在了男童的头顶。
“你……你认错人了吧?”秦鹿回神,张嘴差点儿又骂出脏话来了。
她仔细看着这小孩儿的衣服,才认出这孩子不就是方才被伙计拦在身后,是那女人嘴里说,勾搭上了钱老板,让人家钱老板昨晚给了他五百两银子的人吗?
虽说那女人说话不可信,但从伙计的话中得知,这小孩儿的确拿了钱老板五百两银子,照理来说还认得钱就不傻,怎么会误认为她是他的娘?!
“你就是我娘,你就是我娘!”小孩儿继续喊,眼泪都快流下来了,小脸蹭着秦鹿的腰,扁着一张嘴。
秦鹿顿时觉得古怪,朝梁妄看去。
放下茶杯的梁妄一张脸冷得几乎能够落下冰来,丹凤眼朝男孩儿看去,放在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