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要她回去,她这般回去若被羞辱,怕是活不成的,夫君……我知你心疼祺儿,我也心疼,可祺儿生病严玥也非有意,她心中自责,但更害怕回去,夫君要送她走,无非是送她去死啊……”金夫人说着,抬起绣帕擦了擦眼角的泪。
她本就是江南水乡养出来的碧玉人儿,柔若拂柳,稍许难过的事都能红眼眶,更何况严玥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表妹,以前身体不太好,还养在她家中,陪了她好几年。
“我出嫁时,就她哭得最凶,那时她才十一岁,是我带着长大的,她爹娘本有意给她定一门亲,男方那边都看好了,谁想到会在这档口出这等事。”金夫人将头轻轻靠在了金风川的肩上,软着声音问了句:“夫君便留她一段时日,等我姨父那边事情了了,再叫她回去吧,便当是让她陪陪我。”
大夫都说严玥的病好了,那便不会再传病给别人,金风川伸手拍了拍金夫人的肩膀,想起自己夫人是真真的水做的,不依就能哭三天三夜不带歇的,于是好生劝道:“行了,你都这般说了便让她住下,但不许她再接触祺儿与景儿。”
“夫君真好。”金夫人破涕为笑,一双明目痴痴地望着金风川,看得金风川有些心虚,他挪开视线,想问问金夫人纳妾的事儿,虽说秦鹿还未松口答应,但仆人来报她今晚会带她主人赴约。
金风川在心里估了个底,三百两黄金的千年墨他都能送出,再加五倍,他也不会嫌多的。
不过金风川还没开口,金夫人倒说:“表妹她第一回来金珠城,还没来得及看看这处呢,刚好今个儿花灯节,我们陪着她走走如何?”
“夫人自己带她去吧,我晚些还有单生意要做。”金风川说,金夫人有些失望:“很重要吗?”
“最少也得……一千五百两黄金吧。”金风川说罢,金夫人才一惊:“那还是生意重要,等会儿用了晚饭,我与馨依陪她一起转转吧。”
陆馨依是金风川的侧夫人,金夫人当年主动要纳的,陆馨依是金珠城中一个珍珠店老板的女儿,长得很灵动,身型略微圆润,不过胜在乖巧,金风川与陆馨依只有过几次眉来眼去,他看过陆馨依几眼,觉得她长得顺眼,金夫人刚产子身体又不好,大夫说要养几个月,她便自作主张,主动提给金风川纳妾了。
再后来那个妾室因为曾救过金风川,金夫人对她也感激,只是不是一国的人,难免话不多,但相处也是极好,从未有过争执。
陆馨依能给金风川当侧夫人也是顶有面子,故而与金夫人也交好,两人情如姐妹,看得金风川还以为所有人家后院的女人们都如他家这般和谐。
所以他料想着等秦鹿进了金府,应当也是如此。
秦鹿与梁妄一同出门,还带着天音一起,秦鹿怀中抱着金笼,昂起头看着满街市上挂着的各色灯笼,这处比起轩城或其他地方办的花灯节都更为Jing彩,因为花灯的种类很多,还有他国的琉璃花灯,烛心点燃,五光十色。
红黄的灯笼挂了满街,商铺与商铺之间用彩带串着,上头的灯笼随风轻轻摇晃,将一条条街市都照得分外明亮,恍若白昼。
今年与去年不同,去年的惊蛰时分金珠城还在飘雪,春来却未化,春风吹不消冬寒,往来的商旅迟了两个月,花灯节只有金珠城内自己的人在热闹。
往来众人发色各异,肤色各异,秦鹿还能瞧见浑身黝黑的人,头发棕卷,五官很大,长得不好看,但身量高,很壮实。
还有一些穿着怪异的白皮人,秦鹿仔细看了一眼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,那人与梁妄皮肤颜色又不同,虽都是白皮的,不过那人皮肤不好,没梁妄的细腻。
秦鹿比对了一路,走路也慢了许多,因为街市上人多,两边摆摊上卖的东西也多,堆积在路边叫路窄了一半,吆喝声不断,每个人几乎都是蹭着彼此的肩膀过去的。
梁妄不喜欢被人碰,一直往秦鹿那边贴,他也没料到今年的花灯节与往年人数差这么多,此处距离风满堂还有两条街,前头突然哄闹了起来,一道火光窜上了天空,刹那消失,似是有人在卖艺表演。
火煋如星火,纷乱地砸在了地面,看热闹的人都往后退了许多步,一层接着一层,挤在一堆,到了秦鹿这儿便走不动路了。
梁妄觉得气闷,于是对秦鹿道:“天音给我。”
天音被秦鹿抱在怀中好好护着,她把天音给了梁妄,又听见他道:“不凑这个热闹了,我们从另一条街上走。”
秦鹿道好。
这边杂技多,看的人也多,小巷的另一头人少了一些,大多是卖吃的或是一些零碎的小东西,不太入商人的眼。
秦鹿跟着梁妄挤出了人群,又准备从巷子口进去,还没入巷子便见不远处的一个摊位上卖了一样东西,西齐曾放在国库内一百多年,距离今日已近三百年的翡翠麒麟镇纸。
这东西挺有意义的,一是黄金有价玉无价,这款翡翠纹路浑然天成,云纹涛涛,麒麟几乎未经什么雕刻便自动成型,梁妄出生那日,天相降了麒麟祥瑞,加上梁妄字好,镇纸适用,这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