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的同时,也终于有了些后怕与敬畏。
原来对面那位,是遥不可及的仙人。她只是好心救了自己,并不是来辅佐自己成为千古一帝的。也不能任他差遣。
是谁在背后害自己,想让他与仙人起冲突?
赵祯的思绪很快,也就一瞬间,他已想了许多许多。他忽而想起自己那句大言不惭的‘自朕之后,再无帝王矣。’也是自那之后,这位仙人就再没搭理过他。
显见是觉得他太过狂傲,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?
赵祯心里发苦,虽然找到了仙人不待见他的原因。但这背后黑手,又藏在哪里。他这个皇帝,以后只怕要更加小心在意了。
他站起身来,拱手行礼:“唐姑娘,之前是朕太过急切,冒犯了姑娘,还曾怀疑姑娘的用心,还请姑娘见谅则个。”
他其实很想问问这位仙人,是不是有什么隐秘的手段,能使人的Jing神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正常,但想想自己的身份,还是没问出口。
万一这位唐姑娘因看他不顺眼,说了不利于他的言论,那他该如何自处?
大宋不需要一个Jing神上不正常的皇帝,哪怕只是间歇的,就算以后再不会出现这种问题,对于一个皇帝来说,也是一个很大的威胁。
赵祯也只得将自己心中的疑虑牢牢压在心底。
唐一菲点点头:“你能明白就好,办案查案,首要的是证据,之后才是证词。”最主要的是得带脑子。
“就算有吐真剂在,许多人说的话,也都是不可信的。只因他们说的,都是他们自己认为对的。而他们的认知,并不一定就是真的。
眼见都不一定为实,更何况这种经过一个人的主观判断,说出来的‘事实’呢。
陛下不会忘了,当初陈州境内,追杀陛下的那群杀手吧?当日,我也对他们用过吐真剂,可他们又告诉了我们什么。
在这之前,赵福的答案,这些黑衣人的答案,不都说明了问题么?”
赵祯深深叹了一口气,又行一礼,才在唐一菲的示意下,坐了回去。
这一次,他是真错了。
的确是他自己心不静,将太多心思,放到猜测这位仙人的心意上,用在这样一个谋反大案上的心思反而太少。
这也就是当唐一菲阻止他时,他那么生气,只因在他心中,认定了这位仙人在有意针对他。
其实现在想来,他这种猜测,都是无稽之谈,如果仙人真的要针对自己。
只需要不管他,任他自生自灭,任大宋败亡就好了,真没必要多此一举,先救人再害人。
赵祯不得不怀疑,是不是真有那么一个黑手,敢在神仙面前作怪?还是说他早早就中了敌人的暗手。此时发作,只是偶然?赵祯又一次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。
唐一菲自然也不再言语。
包拯轻咳两声,打破室内这种迷之尴尬:“陛下,以微臣所见,不若招张天师进京,与此人对质,以证其清白,亦可问下张天师,龙虎山上这三十年来,是否有下山行走的道人,或者被逐出师门的弟子。
就算都没有,同为道门,张天师必然知道道门中,哪些人擅长阵法符箓,炼鬼养尸。”
赵祯点头:“包爱卿以为,派何人前往龙虎山,再派何人前往王屋山?”
他虽是问句,但一双眼睛却一直放在唐一菲的三个徒弟身上。
包拯自是明白他的意思,配合道:“唐姑娘,可否请姑娘的弟子,前往龙虎山,请张天师过来一趟,待问明详情。再与张天师一起,前往王屋山,捉拿一众叛逆。”
唐一菲看向三个徒弟,结果三个人都在摇头,目光坚定,就是不去。
周伯通更是直接:“徒儿才不帮他们呢,这个皇帝刚刚还怀疑师父,跟那幕后黑手是同出一源。”
王怜花:“对啊,师父,咱们师兄弟三人若是去了,万一出现任何一点意外,或者赶到的时候,他们都死了。那咱们可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喽。”
洛哈林点头:“师父,您再考虑一下。您要非让徒儿去,也不是不可以,那至少得带上这位皇帝,或者这位黑脸的包大人,再加上展护卫、白少侠等人。这样最起码有个给咱们作证的证人不是!”
黑脸的包拯:迷之尴尬。
赵祯:……
人生中头一次这么尴尬的赵祯,第一次尝到被人挤兑的滋味,他忍不住在心里腹诽:看破不说破,懂么?这可是最基本的处事理念,就不能遵守一下么?
我是个皇帝,真的很尊贵的。怎么这些人说起话来,都是‘这个皇帝’,你们见过多少皇帝啊?
但看到周伯通那气呼呼恶狠狠的表情,王怜花笑的勾魂夺魄的桃花眼中带着的讥讽,洛哈林那双波澜不经的双目中暗含着一抹冷意。
赵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,他此时既心虚又胆怯。
这三个人不会背着他们的师父,收拾自己吧?
貌似之前,的确是他想挟大势以压人,的确是他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