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么?”
霎那间,厉渊全身僵硬。他那压在心底最为隐晦的秘密,他那些绮思旖念,竟然,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。
接着,耳根子热辣辣地仿佛火烧。
他没有办法反驳,也无从反驳。厉渊心脏扑通扑通地跳,四周静悄悄的,他不知道亦棠为什么不说话,是不知道该怎么说,还是……默许……
“别磨蹭了,快点拜堂啊!”红萝见厉渊傻站在原地,不知道他又哪根筋搭错了。
厉渊将手捏成拳,忽然觉得喉咙沙哑灼热,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,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开口:“我和亦棠成亲,你就为她解毒?”
红萝实在耳背,她凑进了些,道:“你说什么?”
厉渊有些气恼:“我说,是不是我和亦棠成亲了,你就给她解毒!”
红萝:“对啊!所以,你们赶紧拜堂吧!”
“好……不过……我想问问亦棠……”厉渊声音又低了下来。
这次红萝却是听清楚了,她抢先道:“这样吧,我帮你来问。”
说着,她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:“咳咳!亦棠妹子,墨公子现在问你愿不愿意和他拜堂,我知道你不好意思,我给你三十秒的时间,你不说话,就当你默许了啊。”
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
“大黑天!你混账!你寡廉鲜耻无情无义!”亦棠在心底歇斯底里地骂着。
“七、八、九……”
“你卑鄙无耻Yin险狡诈!”
“二十一、二十二……”
“大黑天!你今天把我卖了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!!”
“二十九、三十!好了!”红萝双手一拍,对着厉渊明朗一笑:“没有任何异议,我们开始拜堂吧?”
厉渊怔在原地,有些愕然,亦棠竟然……默许……了么?
默许了和他拜堂成亲?
想不到……
“来来来!拜堂了!”红萝兴奋地奔跑道亦棠身边,解开她身上的部分绳索,使她勉强能够行动,然后将另一部分的绳头放在自己的手里,再伸出另一只手伸手紧紧地搂住了亦棠的肩膀。
这个方式看似亲密,实则将亦棠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手里。
高台上,长明的红烛燃了已尽半数,红色的蒲团摆放在地上,无声地等待着它所要接待的新人。
“来来来!姻缘巧设此佳期,结对成双福泽眀!拜堂仪式正式开始!”
红萝笑语yinyin,手里抓着亦棠,嘴上却丝毫不曾怠慢。
“一拜……天地!自此成双成对两不弃!”
冠冕堂皇的词念完,亦棠和厉渊两人杵在蒲团面前傻站着,仿佛两根红色的柱子一般。
厉渊看着面前明晃晃的烛台,红色的台布,脑子里嗡嗡的,心底那汪原本深幽平静的潭水,此刻已经混淆浊乱。
红萝看着无动于衷的两个人,又气又恼。心里对着搀着着新娘子念了一声:“亦棠妹子对不住了!”然后卯足了劲儿,对准新娘子的膝盖猛地一踢。
“大黑天!你无耻!”亦棠在红萝的“关照”下,终于稳稳地屈膝跪在了红色的蒲团上。
微风拂过,烛火摇曳,亦棠这一跪,仿佛千生万世一般。
时光嘎然而止,厉渊双眸愕然,迟疑与惊讶混杂着在面上一闪而过,衣袍翻飞,他轻盈转身,对着门外的苍茫白雪,铿锵跪下。
薄唇轻抿,面容虔诚,仿佛信徒。
“哈哈哈!这就对了嘛!来来来,拜拜拜!”说着就按着亦棠的头按着一只小狗一般往下扣去,亦棠在红萝的“蛮力”控制下,身体不可抑制地向下前倾,然后头碰地面,重重一磕。
厉渊双手交叠,高举于头,然后手贴地面,面容清肃、目光沉炽地拜下。
两人双肩平齐,仿佛佛祖面前两个虔诚无比的信徒。
亦棠气得发昏,只觉得额头碰在地面疼急了,心里骂着:“大黑天你这是屈打成招,你是不是老了记性不好了,忘了有个女主的存在?”一边骂,她一边卖力挣脱,然而大黑天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,她竟撼动半分不得。
挣脱无果,又被红萝拉着站了起来,亦棠心死如灰:“不应该是这样的啊!再这么错下去…………”
“二拜……高堂!自此心心相印两不疑!”
烛火摇曳,高台明亮。
厉渊与亦棠两人,一个肃然跪下,一个暗中强迫,同时磕下,又是一拜。
“夫妻对拜,生世相依,致死不悔!”
两人转过身来,都有片刻的犹豫,然而红萝却不容得亦棠犹豫,额头被再次按下,低头,行进她这一生最为重要的仪式。
红色的喜帕里,亦棠低着头,脑海里混淆一片。
心底那一直被强压的、那未被证实的情感愈发强烈了。
除去对大黑天的愤怒,她胸腔里翻涌着一种叫悲凉的东西。
这个成亲一开始就是错的,错误的仪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