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别的了。
“傻了呀你。”他拉住我的胳膊把我身子用力转过来,“方其……你哭了?”
“才没有,风大,刺痛了眼睛。”我胡乱揉了两下眼睛,低头闷闷地踢脚边的沙子,这时忽然有双胳膊抱住我。
我呆呆的还没有反应过来,两片温暖湿润的东西贴上我的嘴唇。
脑子一下子炸开了。一片空白,什麽也听不见、什麽也看不见、什麽也感受不到,除了他结实温暖的胸膛和滚烫的嘴唇。
半天他放开我,那双美得慑人的眼睛在夜色里闪闪发亮。我推开他,踉跄地後退了两步,愣愣地瞪着他。
“方其。”他轻轻地呼唤了一声,我的心都抖了起来。
“你,你这样做什麽意思!”我恶狠狠地吼着,我想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狰狞,但我没有办法控制。我太明白我的心情了,我爱他,非常爱。可是他呢……
“男人和男人,多脏!”这可是他前不久亲口说的,用的还是那麽鄙夷的语气。
“方其,”他又喊了一声,向前走了一步,我迅速後退。他伸出手一把把我拉了过去,“我……我……喜欢你……”
“你也是同性恋?”我缓了一口气,挣扎着问。
他摇摇头。
“你……”我靠,你耍我啊!我抽出手憋足劲要给他一个耳光。
“我不知道为什麽,就是喜欢上你了……这麽久了,一直等你打我的手机却等不到。一看到陌生号码我就特紧张,可是没有一个是你的……今天我冲着电话那头叫你的名字,可电话还是挂了,我就想,徐佐正,你又自做多情了。刚才在路上看到你,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多高兴,方其,你是个男人这没关系,我喜欢你……”
海边是真的很冷,风刮在身上针一样,几乎要刺入骨髓,我一直微微地发抖。
可是我觉得一辈子都没有比现在更温暖的时刻了。
我死命地抱着面前这个男人,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。他抱我也抱得很紧,勒得我的腰要断成两截似地痛。
痛没有关系,我需要痛一痛让我知道这不是在做梦,这是真实的。他低头又一次亲吻我,很重很痛又很甜蜜的那种。
小时候一直问妈妈天堂是什麽样子的?她答不出来。
没有关系,我现在已经知道了。
*****
“方其你不会真傻了吧?”
“你才傻了。”我拿掉文威放在我额头上装腔作势量体温的手,埋头继续看厚厚的政治讲义。
“你要考研究所?”他一副气都快顺不过来的样子。
“恭喜你,消息正确。”我无所谓地挥挥手,就我那成绩和平日的德行,每个人听说我想考,多半都会是这样的反应,今天早上拿着报名表给系主任签字的时候,他隔着厚厚的老花镜死瞪了我五分钟,快成了化石了。
“现在都几月了你才开始准备,来得及吗?还不如把报名费省下来吃顿好的……”
我大力挥手像在赶苍蝇:“知道我时间紧迫还他妈唧唧歪歪,一边凉快去,少烦我。哎,等一下!”我叫道,委委曲曲走到门口的文威惊喜回头。
“你当年是文科出身的吧?我问你,是不是所有的唯物论都承认可知论?”
“……”
认识佐正之前,我从没觉得自己这样的日子有什麽不好的,也没想过未来。未来是什麽东西?我这样的人有未来吗?
现在就不一样了。我觉得自己在蜕变,我希望自己能蜕变。
那时的我,就像一只渴望成为蝴蝶的毛毛虫一样,傻兮兮地努力着。我敢说我从来没有那麽幼稚单纯过。很小的时候开始,我就已经成熟得不会做梦了,现在都二十多岁的人了,反而心甘情愿地做起白日梦来。
当时那种天真的做梦的心情,很久以後想起来就会发笑,然後想流泪。
佐正在筹备新专辑,忙得团团转,就差没抱床被子住在录音室外面。我偶尔也躲躲藏藏地跟着他去,坐在录音室外面隔着一大面玻璃看他录音。
“佐正,你这两天进度不太赶得上嘛,再不久就该发表了,你也得加把劲才行。”有一次有个男人进来拍他的肩膀,我听到其他工作人员叫他宏敬。
“这位是……”他看着我。
“哦,我朋友方其,闲着来看我工作。”佐正忙介绍:“方其,这是宏敬哥。”
宏敬和气地朝我笑笑跟我握了握手:“方其啊……佐正最近辛苦点,你可要体谅他才行。”
我脸红了,不知道该说什麽:“那个,我不是……”
佐正不是同性恋,我们的事情他也没让别人知道,宏敬这麽说我倒是真的意外。
佐正在我耳边小声说:“别不是了,我以前可是从没带过人来公司的。”
“对了,佐正,等你这阵子忙完了,能不能接一下志洛的事?他闹着要你负责他的舞蹈,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……”
佐正看了看我,笑笑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