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，与柳田。放在过去，我是绝对不会把这两者联系起来的，但世界就是这么奇妙。
“这是个好消息啊，恭喜学长。”确实，出国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，留学归来的话，肯定有很多大公司会抢着要人吧。虽然这对柳田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，现在的他就已经很厉害了。
在我盯着昏黄的路灯下飞扬的尘埃发呆的时候，他突然这么说。
我感到不知所措，柳田分明没必要这么直白地拆穿这件事。柳田大概是欣赏够了我的慌乱，才转移了话题：“你也要努力啊，该考虑下要读哪所大学了。”他这么劝诫我。
身体的躁动在告诉我这件事，但是不对，我清楚地知道，我不喜欢他。我努力分析自己身体异常的原因，勉强找到了解释：在少年们悸动的青春期，我还没产生过类似心跳加速的感觉，所以才会错误地认识自己的情绪。
柳田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？有些时候我会觉得他似乎是喜欢我，但更多时候我会觉得他只是在满足自己想要喜欢一个人的欲望。
第一次的亲吻。
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真正寻求我的答案，如果拒绝会发生什么事？虽然脑海里有一瞬闪过了这个念头，但最后还是无所谓地答应下来。
我跟柳田在情人酒店开了房。开始我还有些害羞，怕遇见人，进去后才发现那家酒店是全自助服务，隐私性很好，实在大开眼界。我跟着柳田走过闭塞昏暗的走廊，打开房门后看到的就是一张巨大的床，柔软的花色床铺与枕头，在昏黄的灯光下晕染出蜂蜜般暧昧旖旎的氛围。
柳田从后面把我压在墙壁上，宽松的T恤领口被拉开，他用尖尖的犬牙碾磨我的耳垂，说话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笑：“真的要跟我做爱吗？我的领地意识可是很强的，今天过后，就不会允许其他人碰你了。”
“可以……”柳田含糊的回应从耳边传来，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丑陋的欲望吐了出来。
“你硬了吗？”他的手抓着我的性器，明知故问。
今天过后，我大概就会脱离处男身份，白岛再也不能用这点嘲笑我了。这么一想，答应柳田似乎还是一件好事——我也是有过恋情的大人啦！
“真可爱，你这样像不像献祭的羔羊？”他抬起我的下巴，修长的手指在喉咙上来回抚摸，又慢慢向下滑去。
好吓人。这是我的第一反应。我并没有从他身上感到所谓幸福之类的情感，只是在他的双眼中，那种该称之为满足还是什么的心情扑涌而来，几乎要把我溺毙。
第一次的性爱。
那就做吧，竟然柳田都同意了。我努力转过身
柳田似乎很开心，但这种开心被压抑在他惯常的微笑之下，显得有些扭曲。
我没法回答他，只是疑惑：他把自己比作魔鬼——还是神？
“是的，我一定不会辜负学长的期望。”我嘴上答应着，心里想的却是终于解脱了。我的未来该怎么样？我曾经也考虑过这个问题，但感觉离自己太遥远，后来就放弃了思考，反正总能生活下去的。
“跟我一起洗澡吧。”柳田脱下外套，指指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围成的小房间，我有些不安又带着点期待，率先走了进去。
难道他去了国外还要管我吗？我感到疑惑，视线的余光对上他那双充满压迫力的眼睛。这样的柳田真性感啊，我心里胡乱想着，点点头。
好夸张，我们明明什么都还没做。
柳田的手掌轻轻压着我的肩膀，干燥柔软的嘴唇压了上来，我没有躲开，沉默地接受着他的亲吻。我们的心跳渐渐同频，耳膜被震得发痒，鼻腔呼出的水汽氤氲，心脏好像被划开一道口子。我开始产生错觉……
这是我少有的跟柳田独处的时间，他带我去吃了拉面，喝了波子汽水，我们坐在运动场边的台阶上看人打篮球。他的手干燥温暖，紧紧抓着我的。
柳田大概发现我的敷衍，轻轻叹了口气，略过这个我一点也不关注的话题，稍显急切地提议道：“跟我交往吧。”
柳田轻笑一声，湿润的舌尖舔过耳廓，顺着脖子滑到我赤裸的肩膀。
这是我的初吻，有点激动很正常。
柳田的嘴唇紧紧贴在耳边，呢喃着我的名字，性感低沉的嗓音听的人耳朵发痒，我茫然地张开嘴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从一开始，我们的交往都由他主导，此时此刻，我竟然无法开口。如果我告诉他我想操他，柳田会作何反应呢？
柳田看着我，脸上依旧带着笑，说出的话却有些咄咄逼人：“原来你这么想要摆脱我啊。”
“我要出国了。”
这种陌生接触带来的颤栗快感让我头晕目眩，只能贴着冰冷的玻璃墙降温，柳田伸出舌头一下下舔着我的下颚，手臂紧紧箍住我的腰，把我的身体往他怀里带去，让我感受他的热量与硬度。
我可能喜欢柳田。
我似乎都要跟柳田完成了……
能成为柳田欲望的载体，也算是我们这些凡人的荣幸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