寺庙。
天色澄明,树冠郁郁,清风吹拂。慕容忠良站在马车旁,静心等候。
不一会儿,大儿子从寺庙大门出来,他不紧不慢地走下阶梯,走至父亲身旁,淡淡道:“父亲可以进马车等候。”
“无妨,待会还是要坐一路的,不如出来透会气。”慕容忠良道。
大儿子没说什么,径自上了马车。
父子俩先后上了马车,相对而坐。鼎寒此行是应妻子的要求,为了新生儿求平安符、以及开了光的琐碎物品,本可派下人来办,但念及妻妾与孩子,还是亲自来一趟比较好。
鼎寒把东西放到一边,随即闭上眼,一副静坐养神、不好打扰的模样,就像来的时候,和父亲没有任何交流。方才父亲还想跟着他进寺庙,被他厉声制止了。
……为两个孙孙祈福所以一同前来?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,亏父亲说得出口!
马车摇摇晃晃地踏上回程的路,慕容忠良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大儿子,开口叫了一声“鼎寒”,意料之中的没回应。
“爹送你的赔礼,你不喜欢吗?”慕容忠良问,他送的欢喜佛瓷雕,大儿子退回来了一堆碎片。
大儿子眉头微动,总算睁开了眼,“……父亲的好意我心领了,但我没来得及查看里面是什么东西,就不小心摔坏了。”
慕容忠良微顿,语气遗憾,“可惜了,爹以为你会喜欢,才特意托人……”
大儿子又闭上了眼,似乎不想多谈。
慕容忠良心里暗叹,大儿子别扭起来,比小儿子难哄多了,“既然如此,你直接跟爹说喜欢什么,爹给你准备。”
鼎寒终究没忍住,睁开眼,讥讽道:“父亲不必如此讨好,我又不是三岁孩童,也不必这般低声下气,我可受不起。”
换作以前,他断不敢对父亲说这么刺耳的话,如今却是憋不住脾气,恨不得什么难听说什么。
面对大儿子的刁难,慕容忠良并没有受挫,反而掩饰性地轻咳一声,语带笑意:“你当然不是孩童,这一点我很清楚。”
“……”大儿子不知想到了什么,脸有点红。
“对不起,鼎寒,那日……爹确实做得过火了。”
大儿子愣了愣,似乎没料到父亲居然有脸提起温泉庄子的事,不禁咬牙道:“我不知父亲在说什么。”
慕容忠良失笑,“可你这副横眉怒目的样子不太令人信服。”
鼎寒一滞,他深呼吸一下,努力压抑情绪,不能再被绕进去——
“父亲以为,我与青阳和好,你就有机会了?”
慕容忠良摇摇头,“我的机会,在于你愿不愿意给我。”
父亲的态度稀松平常,却叫鼎寒怒火更盛,“听起来好像是我做选择,但父亲不就是觉得时机成熟了,势在必得了,才对我连番试探吗?”
沉默一阵,慕容忠良叹了口气,“鼎寒,我是在对你示好,不是试探。”
“有何区别?”大儿子嗤之以鼻。
父亲却是赞同地点点头,“你说得也是。”
鼎寒哑然,旺盛的怒火猝然兜了个弯,转去莫名的方向,他忍不住骂了一声“无耻”。
“你说得对,我卑劣无耻,用尽下三滥的手段,就为了把你弄到手。如何,你满意了么?”
鼎寒被父亲的直白堵得哑口无言,他抿紧唇,打定主意不再开口。
沉默一直持续到马车驶进城里,回到慕容府,将要下马车的时候,慕容忠良问道:“……气消了没有?”
大儿子沉着脸没回答,招呼不也打,下了马车径自走了。慕容忠良叹了口气,他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紧,看来还是要过一段时日……
不过,大儿子在马车上的种种反应,反倒让他放心不少。
鼎寒回到自己院子,闲不住似的,先后陪了妻妾孩子一阵,好不容易熬到晚膳时间,用完膳后,他在房里沐浴。
进来伺候的侍女迟疑地看了看泡在浴桶中发呆的大少爷,怯怯道:“少爷?”
鼎寒猛地回神,他伸手抹了把脸,转过头,是妻子身边的侍女,春桃。
“少夫人命小的……送酒水……”春桃低下头,双手端着盘子,上面放着一个小酒坛,以及两个小盏。
“放着吧。”鼎寒说道,从浴桶中出来,拿过浴巾擦了擦身子。
春桃把酒放下后,傻站在原地不动,低着头,紧张地绞手指。
鼎寒疑惑地看了眼侍女,忽地一顿,总算回过味来。
大少爷把浴巾放到一边,赤着身子走向小侍女。侍女始终低着头,那昂然的男根甫一进入视线,吓得她连连后退,却被少爷一手揽住腰身抱了回来,柔软的ru房贴上结实的胸膛。
春桃羞得脸颊绯红,“少爷,小、小的……少夫人吩咐了……呃,我……”
大少爷若有所思地盯着结巴又冒失的小侍女,突然冒出一句:“春桃长大了。”
他依稀记得春桃陪着妻子嫁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