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镇进来的时候,看到徐东平坐在地毯上,背靠着柱子,垂着头一副熟睡的样子。
“你刚刚还对圣上出言不逊,徐先生,你要我怎么不怀疑你?”曹镇反问道,他伸手按到了徐东平的腰带上,“要是你执意不说,我只好用点别的手段了。”
徐东平浑身定住,半晌,他重重吸了口气,隐含怒气:“……他把晏江当什么了?玩够了就找人接手?”
洪姑娘怔愣地看着那封信。
“……”曹德辉瞪他一眼,回道:“说了多少次叫我校尉。我在办正事,想什么呢你?”
“……我就问问,没别
年轻的小伙子红了一张俊脸,结巴道:“我这里、有,也有需要你的地方。”
他把手里的酒瓶放到徐东平身旁,“徐先生,久闻大名。”
徐东平挣开,“你做什么?”
徐东平的眼帘动了动,缓缓睁开眼,杂乱的头发、满脸的胡子实在看不出以前的风采,他看了看酒瓶,认出那是红月酒馆的酒。
洪姑娘没回答,她接过那封信,伸手理了理头发,“大人,不是说要搜查酒馆么?”
曹镇眉头轻蹙,手指在徐东平的胡子上摸了摸,摸到脸颊边缘,贴着皮肤摸索,触到什么薄薄的东西,捏住,一把撕开。
转过身来,从怀里掏出一封信,“洪老板,这是我的回信。”
脸上的胡子都撕了下来,曹镇把那人皮面具扔到一边,“徐先生,你这样顺眼多了。”
“洪老板?她收留我,我给她打工,就这样!”
曹德辉双眼亮了起来:“洪姐姐想我来吗?”
被带回来的徐东平收押在单独的帐篷里,帐篷中间杵着一根粗大的铁柱,顶部跟帐篷顶端相连,徐东平的四肢都扣着铁扣,由链子相连至中间的柱子,他活动的范围走不到帐篷门口。
军营。
“陛下还说要是你不愿意就算了。”
“我没说笑。”曹德辉神情认真,他把儿时的话重复了一遍:“洪姐姐,我娶你好不好?”
“奇人徐东平……除了天生六指,还有一个奇特的特征。”
“要是徐先生能说清你和洪老板的关系,证明自己的清白,我无意冒犯。”
洪姑娘了然地点点头,“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的。”
徐东平嘲讽地笑出声,“哈,还会征求意见啊,我是不是该赞他一声明君?”
士兵意味深长地“哦~”了一声,转身投入搜查工作去了。
曹镇伸手抓住徐东平的脸颊,把他的头按到柱子上,“也不代表你和突厥人没关系,请你说实话。”
曹镇不在意,“徐先生,我请你来,其实是替陛下传口讯。”
曹德辉似乎还想说点什么,但他忍住了,“那……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我说的就是实话!”徐东平想把曹镇的手拉开,可是手腕上的铁扣沉重无比,他连抬手也吃力。
曹德辉泄气地垂下肩膀,转身离开房间。他走到楼下,吩咐下属们搜查酒馆,有比较熟稔的士兵悄悄凑过来,坏笑道:“二公子,这么快啊?”
“陛下说,他不需要晏江了,问你要不要带他走。”
曹德辉挠了挠脸,不好意思道:“我知道这不合时宜,可是……要是酒馆真的经营不下去……”
搜查了一轮,暂时没发现可疑的地方,曹德辉临走前跟洪姑娘道别:“等我跟将军禀明情况,他首肯后,守在店周围的士兵才会撤走,这几天红月酒馆不能营业,你就当休息吧。”
“陛下的话我传达完了,徐先生,接下来我要跟你谈谈正事了。”曹镇蹲下来,视线跟徐东平持平,他发现徐东平的眼神不像之前扮做伙计那般小心,而是锐利又凌厉,他道:“你是怎么跟突厥人搭上关系的?”
“那徐先生为什么要乔装打扮,隐瞒身份?”曹镇到边境时,探子说徐东平的踪迹消失了,直到近几天他才探查到此人在红月酒馆当伙计,这样躲躲藏藏的行为实在可疑,他不由多想。
徐东平一愣:“什么?”
徐东平冷眼看他。
红月酒馆。
他嗤笑一声,“曹将军,大庆军这么寒碜了?这连借花献佛都不如。”
徐东平瞪大眼,面露恐惧,“住手——”
曹镇突然伸手抓住徐东平的右手,在尾指末端的皮肤摩挲,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细小疤痕。
“这只是我个人习惯,并不代表我和突厥人有关系!”
徐东平愕然,他竟然往后缩了缩了,眼里带了恐惧:“你知道什么?”
徐东平喘着粗气,好看的脸蛋因为长期戴着人皮面具而微微泛红,锐利摄人的丹凤眼眼眨了眨,“你要我怎么做才相信我?”
“等等。”洪姑娘叫停他,见他一脸期待地看过来,她低下头,“大人……明天也会来吗?”
洪姑娘张了张嘴,眼里的愁绪散了一些,笑道:“大人,你这是趁火打劫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