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怜的姿态。
周予白一直陷在自己的情绪里,没管裴域,过了会儿好像想通了什么,他突然问裴域:“你觉得送套房子怎么样?”
裴域反应再快也卡壳了:“……什么?”
“我说——”周予白手插在裤兜里,海风把他漆黑的头发往后吹,露出倨傲的额头,他认真道,“我要是送乔咿一套房子,你觉得她怎么样?”
裴域咽了口唾沫,诚实道:“我猜不到乔小姐会怎么样,但要是谁送我套房子,我会高兴死。”
周予白笑了一下,这是打机场见面以来,他第一次笑。
他又问:“你觉得她会收吗?”
裴域笑着说:“您不送怎么知道她会不会收。”
其实放在平时,这问题周予白自己就能回答,乔咿如果想收,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拉黑他了。
但他现在有限的Jing力思考不了那么多,拿出手机要给一个认识的开发商老板打电话。
裴域正想提醒他虽然悉尼跟国内有两个小时的时差,但现在国内也是凌晨了,谁知周予白不知道看见了什么,眉头逐渐紧锁。
裴域没有窥探老板隐私的爱好,完全是被他脸上古怪的神情带的,下意识瞄了眼他的手机屏幕。
周予白刚才不小心点进了微信,凌晨发朋友圈的人不多,萧祈顶着和乔咿合照的那条朋友圈,格外醒目。
——“晚安。”
很简单的两个字。
但要命的是下面的订位地址,是乔咿现在的住址。
时间23:50。
“这也不能说明什么?”裴域说出这句,自己也觉得没什么说服力。
不能说明什么,但也暗示着大半夜,他俩在一起。
裴域不知道漫展上周予白对萧祈动了手,也不知道乔咿在拒绝了周予白之后,还因为担心丢下他回去找萧祈。
所以在周予白扬臂把手机扔进海里的时候,裴域真的是瞠目结舌,一个字都说不出口:“……”
周予白迎风望着海面,风冽冽吹鼓了他宽大的白色衬衣,他方才觉得心口疼。
但很快,就算扔了手机不去看,疼也从心脏里沿着血ye不受控地涌向全身。
他又被迫回忆起乔咿在地下车库说的话。
——“但我现在不喜欢你了。”
——“我记得我很喜欢过你,但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,现在的我已经不想再喜欢你了。”
明明他没有刻意去记的,但每一个字都像刻在他脑子里。
半晌,周予白冷冷道:“裴助,把你手机给我。”
裴域不想让自己的手机也沉海,十分抗拒,但还是交给了他。
“老板……我这里全是工作资料。”
周予白没理他,拿着走到了海边。
裴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,只见他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,在淹过脚踝的浅滩搜寻着,很快走到一处,弯腰捡起了让被扔出去的那支手机。
“就是嘛,里面很多重要资料的。”裴域如释重负。
周予白却没多大情绪。
“怕海洋污染。”他说。
裴域:“……”
周予白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,再难受也知道自己身在何处,那个叫乔咿的女孩他现在摸不着,看不着。
就算他回去了,也可能摸不着,看不着。
这个念头出现,周予白苦涩的情绪又往上涌。
他强行把它按了下去。
“裴助。”他的声音尚且还算平静,“你把这几天的行程再压一下,我要提前回国。”
已是压得不能再压了,裴域道:“下面的人可以换着来,但此次行程都要有您出面,连轴转您……”
“对外还说按原定的时间回去。”周予白打断了他的话,“你知道怎么跟刘秘书说吧。”
看情形是无法说动他,裴域应:“知道。”
周予白道:“你再点点老言。”
裴域问:“要他不要跟萧祈合作吗,还是想个法子让乔小姐先搬出来?”
“不用了。”静了好一会儿,周予白才继续说,“她要真自愿……我……”
后面的被海风吹散了,裴域没听真切。
只觉得酸涩。
-
裴域一向办事牢靠,懂转圜,他给老言打了电话,没明说,点到为止。
老言这人大大咧咧,但也不傻,隔天就给乔咿和方盐支去培训了。
“公费培训你俩还不高兴?!”老言打手一挥,“去吧去吧,大师指导!你俩好好学!回去收拾吧,这段时间晚上都要住那的。”
老言这手段简单粗暴,又给乔咿塞了个手机:“给给给,客户送的没人要。”
乔咿说:“不用了,我自己准备买了。”
“那等你买了再给我,这些日子就算工作室配给你工作的。”老言道。
方盐眼巴巴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