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身板别去了,我帮你办。”
乔咿摆着手,边说“不用”,边回拨着电话。
接通没人说话,乔咿“喂”了两声:“快递师傅?”
先是听到里面一声男人的呼气,像硬压着脾气。
乔咿手指蜷了蜷。
“输完ye了吗?”周予白沉声问。
初恋的经验教训,乔咿总结过一条,那就是她玩不过周予白。
明知如此,但在听见他声音的时候,她心里还是骂了声“无耻”。
“别在心里编排我。”周予白没提拉黑的事,温声问,“是不是在医院无聊?”
明明是关切的话,总听着有点讽刺感。乔咿慢慢走到阳台上,阖上门。阳光烈,幸好有树遮了不少。
她说:“我出院了。”
“什么?”周予白的火终究没压住,声音陡大,“你是在跟我开玩笑?!”
乔咿被他的语气弄得不舒服,扯扯嘴角:“我范不着吧。”
“你胡闹什么!你这身体能出院?知不知道你昨晚情况有多严重!没治好就出院,又出事怎么办?”
厉声仿佛比阳光还扎人。
乔咿手心里出了虚汗,缓缓蹲下去,她声音有气无力的,说:“医院开过药了,我按时吃就没事。”
周予白又是呼了口气长长的气,问:“你在哪,学校?”
她没地方可去,他知道。
乔咿不吭声了。
焦灼的坚持,像这炎夏的蝉鸣。没有打斗,却叫嚣着,谁也不肯认输。
片刻后,周予白先开了口,没了刚才的厉声,像是哄人:“你在宿舍休息,我忙完了去接你。”
校园有风吹来,带着树叶的清香味,试图抚平躁意,但在这酷夏里终究是徒劳的。
乔咿说:“周予白,每个前任都这么照顾的话,你累不累?”
这一句,像匕首割断了电话线。
那边像呼吸都没了,静得出奇。
可乔咿知道他在听。
“我有两年多都没回过乔家了。”乔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,只是带着点哑,她说,“我现在对你没用。”
“……”
杨枚拉开玻璃门,看见乔咿正蹲在地上,一只手拿着手机,一只手攥着拳头,浑身发着抖,尤其是喉咙处。
她吓坏了,扶着她起来:“我的天!你脸白得像是纸!”
乔咿本来就瘦,有低血糖,站起来一阵头晕眼黑,靠着杨枚慢慢回屋里。
“到底是脸白还是红呀?”她问。
“你还有心思开玩笑!吓死我了!”杨枚作势要打她,可根本下不去手。
“没事,我睡会儿就好。”乔咿脱衣服。
她出了一背的汗,无力又虚弱。
办了离校手续,但是一周后还有毕业典礼。所有的毕业生只要申请都可以住到八月底。在融入社会的前夕,学校这所象牙塔给了它最大的包容和温柔。
乔咿把手机关了,爬上床,安安心心地闭上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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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头,裴域出来找周予白,从无意听到的只言片语里知道是关于乔咿的,他斟酌着语言,上前道:“老板,用我去医院看一下吗?”
周予白摇头,他很高,但此时他看着总有种站不住的感觉。
裴域问:“要不要叫停会议?”
周予白没说话,片刻后转过身:“不用,继续吧。”
集团事务不能耽搁,尤其又是在他刚上任的时刻。多少眼睛盯着,多少人挑刺。
他担的不是他自己,是“亚盛”。
这句话周秦瑞跟他讲了无数遍。能将这个位置交给他,甚至以后要将更大的权利都给他,不单单是因为周秦瑞偏心这个孙子。
更是因为他得能担得住。
周予白也从没让周秦瑞失望过。
会议结束,又解决了几个项目上的问题。周予白亲自带着抠细则,一点点的找问题。
“您母亲让人家里阿姨送了餐过来。”裴域提着袋子进办公室,看见周予白手肘架在桌上,揉着额头。
裴域不知道到底有多疼,他揉了一天了。
“煲了鸡汤,还有好几样菜。”裴域把袋子放到茶几上,取着里面的盒子。
周予白看了一眼,脸上都是疲倦,没情绪地说:“拿走吧,我没胃口。”
“可您一天都没吃了,等会儿还有工作,晚饭再不吃,扛不住的。”
“你们吃吧,放我这浪费了。”周予白说话很慢,好像是真的不舒服。
陈茉如家的阿姨做饭是顶级的,鸡汤的味道保温盒瓶都盖不住,香气浓郁。
裴域还想劝的,周予白摆摆手:“我真吃不下。”
“那有想吃的,我让秘书去订。”裴域知道劝不动,只好提着东西出去。
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大而奢华,设施也一应俱全。还有半个小时又要开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