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抱着一颗篮球,跃起投篮的时候。
当初毛文斌骑着自行车,一脚踮着地,堵在大路边,说要送赵杏芳回家的时候,赵杏芳的一颗心差点没从胸膛里跳出来。
当然了,那么多回,夜色中坐在毛文斌的后座儿上回家的路,路上俩人简单的谈话,全映在赵杏芳的脑海里呢。
但是就在英芳闹着退婚的时候,杏芳偶然看到她的日记本,上面整整齐齐的,写了几大页子,全是毛文斌的名字。
就是那天夜里,杏芳失魂落魄的去赶鸭子,才掉进水库里的。
其实从那天开始,杏芳就把自己的人生和幸福一并放弃了。
她从小是在姐姐的怀里长大的,当然,小时候俩姐妹的关系就跟大多数的姐妹一样,英芳是老大,懂得多,会替方红霞教育杏芳,身为老大,也会使唤杏芳干这干那,更何况她只比杏芳大了两岁,所以家里的大小家务,都是英芳指着,杏芳干着。
再加上英芳的学习好,在杏芳这儿,真有个好对象,她也愿意是英芳的锦上添花,让她能走的更远。
顾念只是来执行任务的,对于赵家全家,只有尽赵杏芳未了心愿的责任,对毛文斌可没任何想法。
一天又一天,刘家没有任何动静,而这个事情还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问。
问多了,只怕事情没成再闹出来,俩闺女一个人民教师一个军属的风光没了不说,老赵家全家得成向阳公社一个笑话。
于是,方红霞又出个主意来:“妈,要不咱让杏芳再给部队上写封信,说不定向前那孩子还是没收到信呢?”
秦氏对于自己这个儿媳妇,只能说,要不是看在她生了仨孩子,不是劳累出一身病的话,她都想戳着鼻子骂了。
“你咋不给杏芳额头上贴张邮票,把她直接寄到部队上去呢?”秦氏都忍不住声音要大起来:“寄一封就够了,再多寄,人家还当咱家的姑娘嫁不出去了呢。”
这边赵家急的什么一样,但是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啊,总还得等。
再说刘家。
刘大柱抱着公社的花名册,一直在厅屋炕上写东西。
当然了,现在国家有政策,有种子有地膜,他得考虑好,哪一村哪一户农活干的好,就把种子地膜放他家去。实验田,要搞好了明年大力搞,整个公社慢慢的,就能富起来。
马菊英簸完了麦子还得簸油菜,簸完了站起来,望着大门看了一圈,突然拍手说:“不行,看来我真得买张火车票到部队上去找人,这都多久了,咱们向前连封信都不来?”
厅屋里的刘大柱一把摸上兜说:“向前的信?五天前就来了啊,我直接从邮局拿的,咋,我忘了跟你说了吗?”
“你没忘了跟我说,你只是没有心,只偏疼大的俩,因为他俩在跟前,会哭的孩子有nai吃,我的向前上越南,上边防,天天呆在鸟不拉屎的地方,去年不是说耳朵都差点冻掉,你那心啊,早就把他给忘了。”马菊英骂骂咧咧的接过信,气的甩身就进了厨房。
当然,她也是等的太久,连点东西都没提,眼看夜里十点,人都睡下了,让大孙女思思给自己做着伴儿,就跑到上阳坡赵家去了。
等了三个月,刘向前终于要回来相亲了。
☆、第5章?05
三更半夜给叫开门,方红霞的脑袋蓬的跟个鸡窝似的。
电灯一照,墙上更像投映着好大一个麦草垛子。
顾念还没睡,正在台阶上蹲着洗衣服,见马菊英进来,格外好眼色的就端着盆子出门了。
马菊英上下打量了一番,见院子里挂的满满的全是洗好的衣服,由衷的说:“她嫂子,我说句实话,生闺女比儿子强一百倍,你生了俩好闺女,这是你这辈子的福气。”
方红霞还不知道对方是个啥意思,那毛蹭蹭的脑袋在灯光下清晰可辩的闪着呢。
“大概再过半个月,我家向前休假就回来了,让俩孩子见一面吧,咱啥都不说,英芳的事儿就揭过,等于没提过。要俩孩子能瞧上对方,咱还是亲家,要说成不了,你放心,我啥也不追你的,不要你的。”马菊英于是又说。
三年啊,逢年过节的,点心罐头提了多少,要真的退亲,一般人家那一样样都是要算钱的,更何况当时的礼金三十八元,可全给方红霞买成药吃了呢。
方红霞果然眉开眼笑:“他嫂子你放心,这事儿包在我身上。”
马菊英从来到走,厅屋里一直黑着呢,当然,秦氏和赵东光俩口子没出来见客人。
但是,这么天大的事情秦氏岂能真是睡着了?
“委屈了我的杏芳啊。”长长的叹了口气,秦氏念叨说。
赵东光就不明白了:“咋就叫个委屈啦,嫁给个军人还不好,刘家是公社书记,那俩口子人又年青,还是壮年劳力,这样的人家打着灯笼都难找,要我说,很合适。”
“关键是男人,刘向前在部队上,三年了,给英芳写过几封信,说是订了婚,俩人就只见过一面吧,就算他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