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天大事情,天塌下来有我们大人顶着呢,杏芳咋就不学英芳,自己把自己的学习搞好,我就算借钱,能短了她的学上?”
这点倒是,向来懂事的孩子吃闷亏,更何况杏芳不但懂事,还不爱说话呢,可不就她吃闷亏?
“总之,你们觉得英芳好,能读书会学习,现在当了老师,又能叫咱家在整个向阳公社都抬起头来,但是赵东光,杏芳一年四季在家闷哼哼的干活儿,清油红糖,可全是她一个人补贴来的,要没有门好亲事,咱们可太屈着孩子了。”秦氏又说。
赵东光仰躺在炕上愣着出了会儿汗,说:“反正不论怎么样,不要让英芳的工作出差错就行,杏芳么,毕竟农村姑娘,我由着你们闹去,横竖你都有理,行了吧?”
“啊呸!不止是你,还有铁全和杏芳她妈,一帮没眼力见儿的。英芳读书是好,但你们也不想想,为啥当初跟刘向前订婚的时候她很乐意,这都三年了,猛乍乍的就不愿意了?你们也不想想,她闹跳河,哪一回不是把杏芳吓个半死,自己又全囫囵的回来?自家的孙女我就不说了,你应该到县一小去看看,谁在那儿当代课老师呢。”秦氏气的差点没跳起来。
赵东光愈发摸不着头脑了:“到底谁啊,谁在县一小当老师,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。”
事实上,杏芳一周有三天在县城的毛纺厂里剪布头子,一天五毛钱,是去挣工资的。
毛纺厂厂长的儿子,戴着眼睛的,文质彬彬的大学毕业生,现在就在县一小锻炼,当代课老师。
小伙子长的英俊帅气,还有好几次骑着自行车送杏芳回家,送到村头就走,秦氏碰见过。
有一回那小伙子把杏芳送到家,英芳就跑出去了,然后过了好久,秦氏仔细的盯着看呢,就发现那小伙又把英芳给送回来了。
也是打那以后,那小伙子就再也不骑着自行车送杏芳了。
英芳闹来闹去要自杀,要跳河,就真的只是退婚那么简单?
不过都是自己的孙女,秦氏也就不说啥了。
顾念每天除了养鸡养鸭,帮着nainai干点零碎活,还是到县城的毛纺里剪布头子,从县城到向阳公社,来回四个小时,倒是很能锻炼身体。
今天顺路回来,居然在水库边上捡到几枚野鸭蛋,两只手都捏的满满儿的。
她一进门,就见方红霞咧着嘴的笑着呢。
“哎呀,我闺女就是漂亮,咋,这哪来的野鸭蛋,就是比家鸭子下的大。”方红霞说。
顾念把鸭蛋放到筐子里了,又把两只在水库边蘸shi的鞋子脱了下来,拿只破牙刷仔细的刷着边缘。
“闺女,你说你都十八了,不是没人上门给你提过亲,主要是同是咱农村人,妈看不上,现在有个特别好的苗子,你想不想听听?”方红霞说。
顾念把头扭了过去,心里当然知道,刘向前的事儿怕是有结果了。
果然,方红霞悄声说:“你姐就让她闹去,从今往后她的婚事我可不管了。但是妈让你nai去退婚,人刘家坚决不肯退,还一个劲儿说觉得你更好,想让你跟刘向前见个面呢,咋整?”
顾念依旧刷着自己的鞋子,把泥巴刷干净了,就款款晾到了窗台上。
方红霞的嘴,骗人的鬼,分明婆婆媳妇的,是把姑娘给人送上门给人看,到了她嘴里,就能变成刘家坚决不肯退,想娶她了。
“公社的人怕要笑话咱们,当初明明说好的我姐……”
“公社的人知道啥,只知道俩家子订亲了,我们又没说准过是英芳还是你。再说了,杏芳,你爸的腰摔断过,重活儿可干不了,你nai做过阑尾手术,天一Yin就疼,妈为了你们仨,肯苦肯干,包产到户了,家家都是凭本事吃饭,妈也想出力气干活儿,可是妈这个子宫啊……”
四年了,丈夫赵铁全摔完腰,虽然还能站起来,但是毕竟那个人就不是原来的那个男人了。
活儿倒是能干,但上了炕,只能当根木头用,所以方红霞也有自己的苦衷。
至于子宫脱垂,是个麻烦事儿,不能干重活。
“自打俩家结了亲,一农忙人刘家人就主动上门来帮忙了吧?这门亲要没了,你说说,咱们还哪里有原来的好日子过?”方红霞摇着顾念的手臂,又说。
顾念得装的犹豫一点,毕竟刘向前差点就成了她的姐夫。
“妈,我就见过刘向前一回,还叫过一声姐夫,那是要当我姐夫的人,就怕人家瞧不上我。”
说起这个,就又是方红霞的一重Cao心。
因为马菊英那边倒是答应了,英芳换杏芳,她中,她家刘大柱也中,但就不知道部队上的刘向前是个啥想法。
她会写封信去试探一下刘向前的意思,不过刘向前对杏芳可能没啥印象了,马菊英想着,找张照片寄过去,刘向前中不中,就全在这张照片了。
赵杏芳去年曾经跟英芳一起去拍过一张照片,原来英芳一直对自己的容貌挺自信,总觉得自己比杏芳更漂亮。
结果俩姊妹的照片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