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祸及是迟早的事情。
谢昭昭自认不是个爱管闲事的性格,可现下也不知道为什么,想到这些人日后怕是要吃尽苦头,她就心中烦躁。
“小白菜,你说如果一个人明明自顾都不暇,还想着帮这个帮那个,是不是不太对?”
碧荷正在理妆台上的首饰,听谢昭昭这么一说,顺口问道:,“娘娘是想帮什么人?”
额……
“要奴婢觉着,也不能算全错吧。若是好人,能帮自然还是要帮的,若是坏人,哼……”碧荷瞪着眼,“不落井下石,就已经是奴婢菩萨心肠了。”
诶?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小小年纪,心思还挺通透。当真是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
谢昭昭点点头,“你这丫头,想得还挺明白。。”
小姑娘得了夸赞,美滋滋的继续收拾府里刚刚送过来的衣物首饰。谢昭昭歪倒在床头,砸吧砸吧嘴。
算了,想那么多做什么呢,若是能帮就帮帮吧。她占了谢凝这具身体,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关心她的人去送死。更何况,渡人亦是渡己,就全当为自己积福了,总好过日后因为袖手旁观而后悔。
想通这件事,谢昭昭便安心在国公府住了下来。国公府上上下下对谢昭昭也是尽了心,好吃好喝的供着,郑氏黎氏时不时就过来陪她说话解闷。可谢昭昭心里清楚,这是老爷子变着法的看着她呢,知道她不安分,怕她出去闯祸。
今时不同往日,谢昭昭虽然很想溜出去逛逛,可也真的怕自己会摊上事,连累了钟家,便就乖乖的待着在国公府,日日腻歪在老国公院子里,看他舞刀弄枪,顺便也跟着学学花架势。
这一住便住到了中元节这一日,宰相府没有派人来接,倒是谢远清带着谢执和谢芮亲自上了门。
听说谢远清来了,老国公直接把自己关在了院子里,谁也不见。谢昭昭觉得,这老爷子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,可偏偏谢远清还是个不会哄孩子的。她虽有心调和,也知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。只偷偷让碧荷去街上买了两包最普通的粗茶,亲自送到了老爷子院子里,说是谢远清带来的礼品。
钟老爷子早年在外征战的时候最喜这种粗茶,如今书房里都还储着两罐。堂堂国公居然喜欢这二十文一包的粗茶,任谁也想不到。
老爷子嘴上虽然说着嫌弃,可这些年,还是头一次有人送礼送到了他心坎上,没想到谢远清这个文绉绉的,还挺心细。
拜别了钟老爷子,又去京郊祭奠了母亲,谢昭昭才被谢家的马车送回了皇宫。
天色已暗,可远远的,谢昭昭还是在西华门的门口看到一个人,正是柳絮。
☆、走水
乍然看到柳絮,谢昭昭有些意外,她的真大腿不是已经认祖归宗了么,怎么如今背着个包袱站在宫门口?
见谢昭昭从马车上下来,柳絮赶忙迎来上,“奴婢给娘娘请安。”
“你这是……”谢昭昭有些诧异,不明白她怎么如今还是以奴婢自称。
柳絮垂着眼,紧了紧肩上的包袱,似乎是在下很大的决心。在抬起头来的时候,剪水般的眸子里透着股坚定,“娘娘,奴婢不想离开朝华宫。”
说着,她便扑通一声跪在了谢昭昭面前。
谢昭昭:?
“奴婢入朝华宫那日,碧荷姑娘便告诉奴婢,从今往后,生是娘娘的人,死是娘娘的鬼。娘娘的救命大恩奴婢没齿难忘,只想这辈子能随侍左右,侍候娘娘。”说完,柳絮还给谢昭昭磕了个头。
谢昭昭:这……
柳絮的这番话着实让她有些意外,哪有好端端的千金大小姐不做,非要来伺候人当丫头的?谢昭昭搭着碧荷的手,微微蹙眉,“简大人怎么说?夫人呢?他们刚刚才寻得你,舍得让你进宫当宫女吗?”
“奴婢已经禀明爹娘,爹娘感激娘娘大恩,也自是希望奴婢能侍奉娘娘左右,以全简家上下的一片心意。”
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,谢昭昭自然也不好再推脱,更何况,她潜意识里也是希望柳絮能留在身边的,便点头允了她的请求。
主仆几人刚刚回到朝华宫,内务府的人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,说是百花宫宴的一应用度已经拟好,就等着贤妃娘娘定夺了。
谢昭昭这才想起来,还有这么一件大事,当即就命内务府将单子呈上来。宫里头大大小小的宮宴时有,内务府早就轻车熟路,可谢昭昭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,长长的一串单子,大到皇家制式,小到一杯一盏,事无巨细。等她摸清楚里面的门路,天都已经黑透了。
好在百花宮宴年年都办,谢昭昭也没打算玩儿什么新花样,对照着以往的用度,觉得相差无几,便命内务府Cao办去了。
“娘娘今日奔波了一日,这内务府的人也忒没有眼力,偏生在这个时候来。”碧荷心疼自家娘娘,一边给谢昭昭揉肩,一边吐槽内务府。
柳絮倒是更为细心些,从小厨房端来热粥,“娘娘饿了吧,奴婢让小厨房一直煨着呢,是娘娘最喜欢的瑶柱鸡茸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