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说着,萧淮迈步走向湖心亭。
谢昭昭虽然在喂猫,但其实萧淮靠近的时候她就知道了。这会儿见人进了湖心亭,在白玉石凳上落座,她才缓缓起身,“臣妾给皇上请安,皇上万福金安。”
萧淮瞧了眼桌上的碧玉小碗,里面的甜汤已经下去了大半。
“朕听你宫里的人说,你是去御书房给朕送甜汤去了?”
谢昭昭:……
见她依旧福着身子,低眉顺眼不说话,萧淮哼笑了一声,“枉朕为了这碗甜汤,顶着这么大的日头,又折回了御书房。等了好半天也没见人来,寻了宫人来问,才知道有个人端着东西往莲湖的方向去了。如今瞧来,是便宜了个畜生?”
谢昭昭:……
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,谢昭昭直接腿软,“扑通”一声就跪在了地上。喂猫不过一时兴起,她可万万没有折辱天子的意思。
萧淮皱了皱眉,“起来。”
“臣妾不敢。”
是真的不敢。
从察觉到萧淮在湖心亭外,谢昭昭就一直在心里打鼓,琢磨着怎么应付这个人。眼下一句“便宜了个畜生”,更是听得她心惊rou跳。“欺君”的罪名,她可担不起。
“起来说话。”萧淮又瞥了她一眼,面上有些不悦,“你这是怎么了,平日里,可不见你这样怕朕。”
元宝跟在萧淮身边久了,是个极有眼力见儿的,赶忙走到谢昭昭身边,“奴才给娘娘请安,娘娘赶紧起来吧。这莲湖亭的地上凉,娘娘可别冻坏了身子。回头,皇上又该心疼了。”
谢昭昭被元宝扶着,硬着头皮起了身,却不敢看萧淮。
见她依旧不说话,萧淮有些无奈,“莫不是昨日真摔坏了脑子,还不如元宝懂事。”
谢昭昭:……
“可是因为冯婕妤的事情?”他温声开口。
恩?
谢昭昭抬眼,微愣。
☆、玉镯
这怎么就突然又扯到冯婕妤身上去了?谢昭昭看向萧淮,宫装宽大的衣袖下,手指搅在一起,有些糊涂。
“不过就是个镯子,当真这么小心眼,不愿意朕赏了旁人?”
谢昭昭:……
原来,这皇帝是以为她因为冯婕妤的那只镯子,吃醋了,才一个人跑到这莲湖亭来生闷气,还把要端给自己的甜汤喂了猫?
谢昭昭不禁有些怀疑,到底是贤妃平素里太过善妒,还是这皇帝的脑洞太大。但眼下,吃醋似乎也不失为化解僵局的一个好办法。
于是,谢昭昭垂着头,又福了福身,明艳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倔强,“臣妾不敢,父兄与母亲自幼教导臣妾,女儿家出了嫁,便要以夫为尊,相夫教子,安宁后宅。人有喜庆,不可生妒忌心;人有祸患,不可生喜幸心。冯妹妹既然得了赏赐,定是因为妹妹有所长,得了陛下喜欢,臣妾自当自省,不敢生出他心。”
她这一段话,说得不卑不亢。只一本正经里还偏生让人觉出了几分委屈,萧淮听得有些微讶,旋即笑笑,“朕看这宫中,就属你伶牙俐齿。朕才说了一句,你就回了这么多,竟将《家训》都搬出来了。这般能言善辩,下回谏言堂开课,不将你带去都可惜了。”
“皇上又在笑话臣妾。”谢昭昭嘟着嘴,面上虽不高兴,也知道点到即止,不能跟萧淮真的闹脾气。至于萧淮说的谏言堂,倒是让她想起一个人来。只是如今宫中事务繁杂,她又在适应贤妃的身份,想要去寻这个人,看来只能等百花宮宴过后了。
谢昭昭正在走神,冷不防的被萧淮握住了手。对于这样突然亲密的肢体接触,她本能的有些紧张。
“用过午膳了吗?”萧淮将人拉到身边,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。
谢昭昭摇头,她忙活了这大半日,现下倒也觉得有些饿了。只是手被萧淮握着,男人的指腹有些粗粝,贴在手背上的触感被无限放大,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“元宝,让御膳房把午膳送过来,朕就在这里和贤妃一起用。”见元宝躬身退下,萧淮才从慢慢的从怀中摸出一只镯子,神色竟还有些别扭和不好意思。
镯子通体透碧,是极为少见的满绿冰种,也因此得了个了不起的名字,叫做“帝王绿”。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,透着盈盈水色的碧玉镯将一截皓腕衬得愈发白皙若凝脂,谢昭昭却有些傻眼。
这镯子,应该值不少钱。
“御赐的东西,朕已经着内务府送到你宫里了,这个……”萧淮顿了顿,“是私物。”
他握着谢昭昭的手,拨了拨她手上的玉镯,似乎是想调整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位置。片刻,他才抬起头来,深若寒潭的眸子里竟缱绻出些许温软,那是一种不属于帝王的情绪。
“谢凝,你可还记得,我答应过你的话?”他沉声开口,神色专注又认真。
这还是谢昭昭第一次听萧淮叫这个名字,而他称自己为“我”,将两人的地位放在了同一个水平线上。这样的萧淮,让谢昭昭更加看不懂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