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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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昭昭来到正殿的时候,殿里已经站了不少人。一眼望去,大概有十几人,姹紫嫣红,燕瘦环肥,正是萧淮的小老婆们。
见她进来,宫妃们屈膝,齐声问安。
谢昭昭扫了一眼,目光落在后排一个穿着桃粉色宫装的女人身上。女人生得不算出挑,但也有些颜色,此刻也正向谢昭昭看来,神色里带着明显的挑衅,正是冯婕妤。
这般目中无人,难怪早早就下了线。谢昭昭淡淡笑了笑,懒得搭理这种小角色。
“姐姐怎么才来?”众妃刚刚起身,贤妃的好姐妹,丽妃便迎了上来,言语之间透着旁若无人的熟稔。
丽妃挽着谢昭昭的手臂,瞧了眼右侧空着的首位,“听闻淑妃娘娘身子又不适了,敢情这宫里头一忙,她就不舒服。百花宮宴这么大的事,里里外外有多少需要Cao持的,到头来,便只辛苦姐姐您一个人了。”
谢昭昭笑了笑,金步摇的掩映之间,皆是耀眼的明艳。
“淑妃姐姐一向体弱,这些宫中杂务自然不敢劳她费心。更何况,我还有诸位妹妹帮衬着,可不敢担这辛苦二字,不过都是为陛下分忧,尽各人的本分罢了。”
不枉费她看了那么多的宫斗文,眼下说起这场面上的漂亮话,简直是滴水不漏,手到擒来。
“就是因为姐姐这般好脾气,才纵了某些人。”丽妃笑得意味深长,转头看向下首的徐昭仪。
徐昭仪连忙起身,福了福身子,“贤妃娘娘所言极是,吾等定听从娘娘教诲,竭尽本分,为陛下分忧。”
这后宫之中,除了贤妃、淑妃、丽妃和宁妃,便是这徐昭仪为大。淑妃常年抱病,丽妃为贤妃马首是瞻,宁妃素来低调,不喜与人相争。是以,徐昭仪这么一说,那些品级位分低的宫妃,纷纷跟着附和起来。
“徐姐姐这么着急做什么。”一众的附和声中,忽然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。冯婕妤犹自坐在椅子里,摸着自己红如蔻丹的指甲,眉眼轻挑,“姐姐只要忠心做事,还怕贤妃娘娘看不到么?”
徐昭仪是个出了名的软糯性子,方才不过是因为得了丽妃的眼色。现下,突然被比自己品级低的冯婕妤这般取笑,姿色平平的一张脸涨了个通红,却也只喏喏开口,“妹妹说得极是。”
见她这般能忍,有几个宫妃悄悄交换了眼神,但也都笑而不语。倒是冯婕妤,今日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居然当着贤妃的面再次放肆起来。
“徐姐姐说笑了,这后宫之中,向来是贤妃姐姐做主,谢姐姐说是才是。”她咯咯笑了两声,状似无意的摸了摸腕间的碧色镯子。
“呀,冯妹妹这只玉镯倒是极为漂亮,可是前些日子陛下赐下来的?”一直默不作声的韩贵人开口赞道。
冯婕妤却没有搭话,只神色得意的又看了一眼谢昭昭。这玉镯本是一对,另一只便在这朝华宫中。
谢昭昭心中冷笑,不就是个镯子么,至于这般显摆吗?不过这冯婕妤虽然没脑子,眼神倒还不差,明里暗里的讽刺徐昭仪想要巴结贤妃,却又没那份忠心。
“好了,说笑斗嘴的事情暂且放一放,本宫今日邀诸位妹妹来,是想一同商议百花宮宴的事情。”谢昭昭在主位上坐下,瞥了眼下面的一众宫妃,“所以,妹妹们都不妨说说,自己有什么想法。”
这话一说完,众妃们便你一言我一语,七嘴八舌的开了口,整整讲了一个多时辰。朝华宫的茶水和点心去了大半,也没商讨出个所以然来。谢昭昭听得头疼,又在Cao心柳絮的事情,最后便只得暂时先让众人退下,回了后殿。
“娘娘方才可是瞧见了?”碧荷一边给谢昭昭揉肩,一边忿忿道,“那冯婕妤仗着皇上宠爱,连在娘娘面都敢放肆。要奴婢说,娘娘就应该给她些教训才是。”
教训?不过是个炮灰命,时间到了,自然就会下线,哪里要她费心来教训。
谢昭昭抚了抚发髻间的步摇,“柳絮呢?”
“回娘娘的话,奴婢已经按您的吩咐将人提来了,这会儿还在宫门口跪着呢。”
“哦。”
恩?跪着?
“跪了多久了?”
“恩……”碧荷眨眨眼,略微思索了一下,“估摸着,有一个多时辰了吧。”
谢昭昭:!!!
她看向窗外的日头,突然间就不头疼了。一个机灵,提着裙摆,就往殿外跑去。
☆、柳絮
眼下,巳时已过,明晃晃的日头高高挂起,照亮了朝华宫的金瓦红墙。
谢昭昭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出来,远远的就看到宫门口跪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,穿着最下等的粗布宫衣,衣服上还裂着口子,像是被藤鞭抽打所致。
惨,还是她家女主惨。
谢昭昭放缓了步子,心里虽然紧张,却还是稳住心神,端出了贤妃的架子。她现在是宠冠六宫的第一人,怎么能在个下等宫人面前失了分寸,岂不平白遭人猜疑。
碧荷喘着粗气跟上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