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
这双眼睛跟陈旖旎很像。即使眼眶红着,眼泪却都掉不下来,像是在逞能,又好像是,觉得在不熟的人面前哭有点儿丢脸似的。
真的很像。
小家伙憋了半天,泪汪汪的,却只是不住呜嘤,
“疼……”
沈京墨一时也慌了手脚,他尚不懂如何哄孩子,僵持了一会儿,也听小家伙哭嘤了会儿,他才朝他不自然地伸了伸手,“撞到哪儿了?”
“呜……”
星熠冻得红红的小手松开,露出额头。
沈京墨微微心惊。
那光洁白皙的脑门儿上磕了挺大的一个包。眼见着他刚栽进去的那块儿雪地,明晃晃一块大石头。
“过来。”
沈京墨朝他伸手,扬了扬手臂。
“呜……叔叔。”
星熠带着哭腔,又去捂额头,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。男子汉被磕一下就哭了,好像很丢人。
沈京墨不等他过来,顺势将他抱起,不由分说地托在自己臂弯里,站了起来。
“喔……好高!”小家伙跟着惊呼,“叔叔,你好高啊——”
沈京墨见他语气陡转得这样快,不由地笑了笑——听到自己低笑出了声,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笑。
他好像很久没这么发自内心地笑过了。
却又抿了抿唇角,敛去笑容。
也没准备去弄明白这个小家伙到底在惊讶什么,只听他一直惊呼:“叔叔,你好高啊!比我妈妈都高好多好多。”
沈京墨笑的同时,听他提起他妈妈,心仿佛被他那一声一声推着生了皱。
小朋友身子轻,不重,他轻松就能抱稳,直接抱着上了自己的车。
拉上车门,将风雪与严寒阻隔在外。
一瞬温热。
他将星熠抱着放到自己腿面,小家伙似乎全然忘了自己脑门儿上还有个明晃晃的肿包,还沉浸在刚才被他突然一瞬托高、抱起来的欣喜之中。
沈京墨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。
明明他可以直接乘车走开的——就算停下了,他问他认不认识他妈妈时,完全可以像他妈妈那晚一样,冰冷地说一句“不认识”直接走开。
互不打扰,互不干涉。
何况这个孩子,是她与别的男人的结晶。
说到底与他无关。
真是多管闲事。
可小家伙刚才在雪地里一直摔跤,一直爬起来,又一直走,如此周而复始,后面又狠狠跌了一跤,撞肿了额头,虽呜呜嘤嘤的,却半天也不见眼泪掉,明明很疼了。
坚强到让人心疼。
“叔叔看看。”
沈京墨伸手,要去触碰他。
星熠刚才哭哭嘤嘤了一通,觉得自己好像是给他添了麻烦似的,这会儿伸手想去挡。
“别动,叔叔看看。”
沈京墨的语气虽作出了大人的威严,但对于这么个小孩子,还是温柔的。
这般温和的语气,好像是有魔力似的,不知怎么,星熠就松开了手。
那只手很大,几乎要包住他一整张脸。
也是那么的修长漂亮,如他本人,笔挺又修长,那天傍晚的电梯里,他还帮他按了楼层。
刚才还抱起了他。
将他抱得好高好高,就像那天他在打针,隔壁的小朋友哭闹不止,被他爸爸抱起来,抱得很高,当时就不哭了。
这个叔叔也不是那么像坏人啊……
星熠这么想着。
沈京墨凝眸,看了看他额头的包。
肿大一块,伤的可真不轻。也不知这么小的孩子,那么磕碰一下受伤的程度如何。
沈京墨想起那天晚上,他要抬手去抚陈旖旎的眼角。那时他在她眼底,看到了眼泪。
她当时好像是在与她的孩子打电话,边着急边安慰。
他那时收回了手。
可此时,看到小家伙脑袋上这么一个包,他不自禁地去触碰一下。
星熠没躲,用双漆黑的眼睛直盯着他。
沈京墨看他一脸认真,就跟刚才肯认他是个坏人似的,微微牵起唇,笑了笑,用手去揉他的额头。
触感温热,声音也是极温和的:“疼吗?”
星熠点点头。
“这么冷的天,你一个人在外面,你妈妈不担心吗?”沈京墨刚问出这句话,就觉得自己有点儿多嘴了。
其实星熠是从托管中心提前跑出来的。
每周六周天妈妈很忙的话,怕他一个人在家待着寂寞,会把他送到托管中心去。
今天是万圣节,托管中心的老师和同学们都在布置教室。他下午趁机会,就偷偷溜出来了。
星熠解释:“我、我要去我爸爸那里。”
“……”
沈京墨给他揉额头的动作顿了顿,表情也冷了几分。
星熠好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