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他全程对她的话置若罔闻,眼神随着脚掌的力道倏地沉下。油门不松,速度更快,表盘的指针一直向上飙!在郊区的平直大道上一路驰往。
一路直奔黑色天际,好像要撞碎了天边悬着的那轮满月。
加大油门,引擎声更大。
陈旖旎都觉得脚下就像是在地震,轰隆隆的震感直挠她的脚心,连带着整个脚底都麻了。
她是真的感到害怕了,甚至想到了那年发生车祸之前,陈正宵也是这么带着她,一路向前飙车。
她眼泪都吓出来了,呜咽着喊:“——停车——停!”
最后,他松开油门的一瞬,车子直接碾过一条碎石路,向后漂移出去。
停下了。
她屏住呼吸,心跳都停滞。
车身停下来时,还在微微发着抖。空气好像都在颤抖,感觉很不真切。
陈旖旎也在不住的发抖。
她抓着头顶的扶手,半睁着一双泪意未消的眼睛,透过后视镜,与他冷冽Yin沉的眸子一瞬对视。
一时,又是心惊rou跳。
她的声音几乎颤抖到破碎不堪:“沈京墨,你疯了吗……”
他唇线紧抿,目光愣滞地看着手里的方向盘。踩了油门许久的那只脚,几乎僵硬到无法抬起。
他将手腕轻轻抵在方向盘上,抬眸,于后视镜去看她。视线冰冷到极点。
作者有话要说: (特殊行为请勿模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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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?斑驳
沈京墨打开车窗,?渐渐的,?飘进来一阵清凉夜风。
脱离市区又进入市区,?半个多小时后,?开到了港南的跨海大桥附近。
缓下车速,?沈京墨又向前开了一段,车停到大桥附近。
夜幕降临,天边一轮圆月,?周围泛着层晦暗喑哑的光。
陈旖旎抚着胸口,惊魂未定,?感觉一整天吃过的饭都在往上顶。
忍了忍难受的感觉,舒缓片刻,她想打开车门下车去透透气。
“啪嗒”——
车门又被锁死了。
“……”
海边风大,?吹进了车内,夹着寒的凛冽,她两截腿面凉飕飕的。
沈京墨垂眸,敲了支烟夹在唇畔。抽了会儿烟,他始终紧抿着唇角,?一言不发。
将方向盘握得很紧很紧。
很久之后,他抽完了,?右腿的僵硬也才舒缓了,?发动车子,缓慢地打了一圈方向,驶离了这边,直直往医院的方向开。
到了医院门前,?他把车开进了停车坪。
似乎是真的冷静了下来,这次倒车时,他左右谨慎地张望着车前镜,最后稳稳地,将车倒了进去。
两人在车内都是静默无言。
片刻后,他打开车门,折身下了车。“砰——”的一声关上车门。
她张望了他一下,下意识动了动车门。
果然,被锁死了。
“……”
这辆车就像那个关了她六年的金丝笼。
最开始是她甘愿被他诱入瓮中,后来一次次地逃,又一次次地作茧自缚。
逃不脱,躲不开,跑不掉。
她烦躁地拍了下车窗户,恨恨看了眼他快要消失在医院大门口的背影。
然后一转眸,注意到他车方向盘的右侧,居然全是血。
天气渐凉,方向盘上裹着一圈洁白的半仿真皮毛。
现在却血迹斑斑,丝丝缕缕地沾染在上面,触目惊心。
她想起来昨晚他来她家时,右手就受了伤。
好像是被玻璃或是什么锐器割伤的一样,那会儿包裹着他手心的纱布,与这会儿的方向盘套一样,都是如此斑驳又触目的猩红色。
伤口应该很深。
她盯了会儿那血迹,睫毛颤了颤,别开了目光。
她的手机也被他拿走了。
坐在车里有些无所事事的,她低头玩了一会儿手指,又抬头,盯着窗外夜景发了会儿呆。
没一会儿,就见他出来了。
男人遥遥过来,依稀看到他右手上,好像缠着新换了的纱布。
他径直朝后车门过来。
依然是轻缓地叩了叩她这一侧的车窗,就打开了车门。
一阵冷风侵袭进来,她还没被这阵风拍清醒,他忽然,就在她身前蹲了下来。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