吓人。
司机吞了吞口水,默默地说了声:“对不起……沈总。”然后重新发动车子,过了路口拐了个弯儿,直往白鹭湾而去。
她抬头去看他,捻着他衬衫纽扣,继续刚才那个话题:“好不好?”
他伸手探了探她额头——没那会儿那么烫了。应该是吃了药的结果。
任她这么躺在她腿上,在下面直勾勾地观察他反应,他始终没什么神色,抬起头,看向窗外。
再也没话。
*
电梯门缓缓关闭时,整个人还是懵的。
吃了药人更困倦,刚走到半路,她就那么偎在他怀里睡着了。朦胧中,听见他用低沉嗓音对司机说了另一个地址。
她昏昏欲睡地睁开眼,窗外夜色在眼前徐徐铺开,景象越来越熟悉。
才发现,是她家的方向。
而这会儿他们就这么僵在一层,很久,谁也没动作。
“几楼?”
男人的声音沉稳成熟,带着微微沙哑,有一丝惑人的性感。
“……22。”
她顿了顿,整理了一下思绪。才伸手去按楼层。
这是她从两个月前搬了公寓后他第一次去她家。那时他们分手中,房子是她自己买的,她也没告诉他地址在哪,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。
人一病,反射弧好像也慢了。
她还在出神,身后忽然贴过个柔和的气息,混着淡淡缕缕的清雅男香。
他扬出手臂,越过她。
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儿从烟灰色西装袖口窜出,淡青色的血管虬盘在他略显瓷白的皮肤上。
修长食指晃在她眼前一瞬,按下了按钮“22”。
按了楼层,沈京墨就站了回去。他靠在电梯墙上,手臂抱在胸前,沉沉合着眼。
他一身挺括的烟灰色西装,纽扣未解,裹紧一线窄腰,整个人立在那里,笔挺修长,气势清雅矜冷。
头顶,暖橘色的光线掠过他鸦羽般的眼睫,落下一层浅淡的影。一道疲惫青痕。
他似是极困倦,像是睡着了。眉眼沉静,没了素来的疏离寡漠,轮廓柔和了不少。
半天谁也没说话,是他忽然开口问她:“除了何晏,还有谁来过你家?”
“……”她怔了小半秒,倏然听懂了。
他这话的意思应该是——“还有什么男人来过你家。”他好像很在意沈何晏或者别的什么人知道她家密码的事。
她靠在一旁,无力地笑了笑,没说话。
他缓缓睁开眼,一双幽沉眼眸凝视她,也笑。笑声深沉低哑,透出掩不住的愉悦,一字一顿却都是寒意:“告诉我。”
“……我今晚很累。沈京墨,我不想跟你吵架。”
“很累吗?”他笑着凝视她,?“累的时候,你跟别的男人也会说‘我想跟你上床’这种话吗?嗯?”
她就是那会儿看着他,不由自主地说了那么一句,而且她今晚真的没劲儿跟他折腾了,“谁不想跟好看的男人上床啊……但是我今天真的好累……”
他没等她说完,忽然就靠近她。抬手,沾着凉意的指腹温柔地抚了抚她额角,感叹了句:“真烫。”
她收了声,眨了眨眼,怔然看着他。
“是病了,才这么累么?”他自动略过了她那句话,没什么情绪地笑着问。
“嗯……”她蹙了下眉头。不知怎么,总觉得他这是假温柔。
这个男人今晚到现在都意外的温柔——他平时对谁也都是这幅温和斯文的模样,那会儿喂她吃药时也还算温柔。
可他骨子里的强势和冷硬,却无法掩饰。
这会儿倒是像想跟她算账一样。
他眉眼温和,朝她笑,又一次切入正题,“你要什么,不是说一声我就给你?也开口随便管别人要吗?”
她有点害怕地后退一步,没退开,被他揽着腰直接拉过去。
他低头凝视她,眼神一点点幽深冰冷,“看来,是我给你惯坏了,是不是?随随便便开口,什么话都可以对别人说。”
“……”
那种如临大敌的感觉才从心底跃起,22层到了。
叮咚一声响,他的唇应声落了下来,一手轻扯住她脑后的发,迫使她仰头回应。力气很大,将她推抵在电梯墙上。
电梯门又一次关上,他还在痴缠地吻她。比起那会儿在他办公室里,此时毫无试探之意,寸寸都在进攻,发泄着无名火。
她旗袍衩开得恰到好处,他顺势托起她在电梯墙中部栏杆上,她被吻得喘不上气,一时有些意乱神迷。
电梯不知何时又落到了某个楼层。
门“叮咚——”一开,外面的人瞧见电梯里抱拥缠吻的男女,尖叫一声就躲开了。
他还在吻她。
彼此纠缠,互相推撞着,最后撞到闪着一串儿红蓝光的电梯按钮上。大大小小的楼层几乎都被按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