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字,叫松露。这种野生黑色松露市面上至少几百块一一斤,贵的就几千上万的都有。”
说到松露,自然不会没人知道了。
众人大惊,纷纷凑到杰泽跟前,看着这一堆价值不菲的新鲜松露,谁能想到它还有个“猪拱菌”这么朴实无华的名字呢?更想不到的是,平日里就在吃西餐的时候,吃过一点点的他们,竟然在雨林里,吃了一顿完全不用考虑价格的足量新鲜松露炖鱼。
这种突如其来的奢侈,让他们暂时将雨林的危险抛在了脑后。
落日熔金,水洗过的蓝天渐渐暗沉下来,繁星上来,遥遥布满悠远的苍穹。一半人留在营地,一半人去了附近夜拍,等到再次收工,已经临近深夜。
宿营自然得轮流守夜,虽然三位女士坚持要加入,但这伙人都非常有绅士Jing神,坚决不答应,沈楠和其他两人只得作罢,随便洗了把脸,就钻进了帐篷。
雨林水汽重,哪怕是帐篷睡袋都是防水的,睡在地上,也总有种shi气进入骨头的感觉,加之不远处各种虫鸣鸟叫,睡肯定是睡不好的。
沈楠躺在自己的单人帐篷中,辗转反侧不知多久,才迷迷糊糊睡着,然而睡了没多久,背后忽然传来的疼痛,让她在半梦半醒中发出一声轻呼,然后彻底清醒了过来。
“怎么了?”姜雁北低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。
沈楠从睡袋中钻出来,低声咕哝:“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。”
姜雁北说:“你出来,我给你看看。”
沈楠拉开帐篷拉链,从里面手忙脚乱爬出来,背后清晰的疼痛让她想叫唤,又怕影响旁边熟睡的人,只能压抑住不停吸凉气。
“哪里被咬了?”篝火边的姜雁北问。
沈楠在他旁边坐下:“背上,好像有什么东西。”她转过身,将衣服撩起,火光下露出一截光洁的脊背。
姜雁北眯眼看向一片白皙皮肤上不大不小的黑点,低声道:“是有一个虫子,你别动,我帮你弄下来。”
沈楠头皮发麻问:“不会是什么毒虫子吧?”
“不是,就是个小虫子。”
姜雁北从旁边拿起风油Jing,往那条黑色虫子上倒了点,又伸手在旁边的皮肤上轻拍了拍,然后拿起一根细细的树枝,轻轻一挑。
沈楠感觉到那附着在背上的东西离开,转过身朝他手中看去,好奇问:“什么虫子?”
然而她还没看清楚,姜雁北已经将手中的树枝丢进了面前的火堆中,淡声说:“就是普通的小虫子,你先等等,流了点血,我给你用酒Jing擦擦。”
沈楠再次转过身,姜雁北从身旁的包里取出酒Jing,用棉签蘸上,轻轻地将那一点红色的血迹擦去。
酒Jing的刺激沈楠低低嗞了一声。
姜雁北收回手,帮她扯下衣服:“好了,没事了。”
沈楠转过身,看到棉签上的血迹,皱眉又问:“到底什么虫?还能把人咬出血?真没毒?”
姜雁北把面前丢进火堆里,看了看她,道:“没毒。”顿了下,又补充一句,“是蚂蟥。”
“啊?!”好在沈楠还算反应快,在惊叫出声前,自己已经捂住了嘴巴。
本来只有背上刚刚那处还有点隐隐作疼,听他这么一说,好像全身爬满了那可怕的吸血玩意儿,从脊背一直到头皮瞬间发麻。
她蹭的一下站起身,手脚并用乱抖,想将这些并不存在的东西甩开。
姜雁北昂头看向她,本来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,难得露出一丝浅笑:“你自己非要问的。”
“我哪里想到是蚂蟥?我现在浑身发毛,感觉到处都是。”
“没事,要真还有,我帮你挑下来就是,有多少挑多少,对付这种东西,我有经验。”
沈楠也知道是自己心理作用,但被他这么一说,浑身更加不舒服,忍不住撇撇嘴道:“你能不能别火上浇油?”
姜雁北轻笑道:“你不知道蚂蟥怕火吗?”
沈楠被噎了下,自上而下看着他那张在火光映照下的脸。经过一天的奔走,又要熬夜守夜,他竟然看不出什么憔悴和倦色,一张脸仍旧清俊无俦。
她这才发觉只有他一个人守夜,他们本来安排的是两个人一组,奇怪问:“怎么你一个人?”
“秦观睡得很死,反正再过不到两小时,天就该亮了,就没叫他起来。”
沈楠抬手看了下腕表,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快五点。刚刚这一折腾,她也不可能再睡,想了想在他旁边坐下:“我跟你一块守着吧,反正也睡不着了。”
姜雁北攒了攒火,道:“不怕地上有蚂蟥了?”
沈楠怀疑他是故意的,她白了他一眼道:“怕什么?反正有多少你能帮挑多少。”
姜雁北轻笑了笑。
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,丛林中的风声轻轻吹着,篝火中发出低低的噼呲声。身后不远处的帐篷里,隐约有呼噜声和呓语传来,将丛林中的这一处空地,衬托得空旷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