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。
于乔颓坐在床上叹息。
门外传来齿轮滚动的摩擦声,咔哒咔哒,缓缓昭示来人的讯息。
门没有关,于乔开着透气。
她挺直脊背,Jing气神直冲颅顶,不想被前夫看低。谢焕生扶着行李箱,敲了敲门,“乔乔,可以进?”
于乔冷淡说:“可以。”
两人见面有些尴尬,太久没见面,生分许多,对视一眼,双方都没说话。
谢焕生冲于乔客气笑了下,于乔随意点了个头,算作招呼,垂下眼。
谢焕生没怎么变化,穿着件黑色高领羊绒衫,鬓角处挂着一贯的眼镜,遮挡住他又黑又沉的眼睛,抿唇时,他的面庞淡漠又疏离。但眉眼弯弯,依稀并存着他的柔情与儒雅。
于乔最喜欢他眼睛。倘若人的眼眸会说话,以前谢焕生在对上于乔时,眼眸说的一定是情话。
可现在不是了。
进屋有点闷热,谢焕生把袖子挽起,露出修长结实的手臂,扫视屋子一圈,没话找话。
“屋子是挺小的,幸好只将就一晚。”
“嗯。”
“乔乔,你最近工作怎么样?”
“还成。”谁不知道她是待业在家。
“喝口水?我看你一早上没喝水。”谢焕生给于乔拧开。
于乔拒绝,“不渴,谢谢。”
谢焕生打量于乔,把水往自己喉咙灌下,因为于乔的态度,矿泉水他硬是尝出苦涩味道。
谢焕生比于乔大两岁,习惯性照顾着小一些的乔妹。他并非科班出身,是隔壁学院金融系学生。演戏于他是个爱好,于乔和他在一即兴情景剧里相识。那天,男主角生病罢演,谢焕生顶了他的位置,和于乔对了一场戏。
他们慢慢接触下来,谈了恋爱,谢焕生转行做演员,他们又结了婚。
最后,又离了婚。
谢焕生把行李放在屋外。他看出于乔不怎么愿意搭理他,在别扭着闹脾气。
他扫了一眼单人床,找不到地坐,只能坐在床边。刚坐下,于乔挪了挪屁股,远离谢焕生,靠着墙玩手机。
谢焕生刮过一丝暗沉。他扶了下眼镜,掩盖那丝不悦,问:“因为屋子小不太高兴?”
于乔闷闷嗯了声,单手玩起了手机。反正现在也没摄影跟拍,于乔懒得和谢焕生搭恩爱夫妻的戏。
这是参加节目的第一天,《甜度五颗星》节目组就给参加的艺人添堵五颗星。
他们被拉到本市一处滨海度假村,美曰其名先适应两天一夜,玩了一个考验默契的游戏,男生带着帽子接女生扔出的兵乓求,谁接到的数量最多,谁先选择舒适的房间。
谢焕生和于乔倒数第二,没有进一个球。
倒数第一是某位大龄歌王宋轶和他的总裁娇妻姜美,两人也没进球。姜美是游戏黑洞,开局第一场,脚下一滑,把接球的帽子(顶在脑袋上的小盆子)摔碎了。
按照节目组规则,他们率先一个球也没有,屈居倒数第一。
歌王夫妻没地住,得住在帐篷里。
他们今晚得住一起,谢焕生不知道于乔的回答是不是实话,到底是屋子小不高兴,还是跟他住一起不高兴。他看了一圈,没看见于乔行李。
谢焕生问:“你行李呢?”
“床底。”
“贺佳帮你放的?”
“嗯。”
“手怎么伤的?”
“威压带子断了,摔的。有一段时间了,你才知道。”
于乔从手机屏幕抬了一眼,睨着谢焕生。仔细琢磨,这话透着股酸味,说话人那点涩然的心境,砸吧嘴便能品出个所以然来。
害怕谢焕生多想,于乔还期待被他关注。
她连忙扯开话题,拍拍床垫:“就一张床。今晚怎么睡?”
谢焕生扫着房间没摄像头,说:“你睡。我自己找地睡。”
于乔同意。要说睡一起,于乔也不怕,谢焕生身体哪处她没见过,摸过,亲吻过,就说男人颈后的黑痣,她都记得有几颗。
可她不能主动邀约,省得某人觉得她老惦记着他。
两个人干坐一会儿,谢焕生搓着膝盖,站起身,把行李箱内的衣服拿了两件出来,折叠整齐放在木椅上。他撩起羊绒衫,准备套头脱下,刚露出紧绷的腹肌。
于乔扫了眼他裤头,“要干嘛?”
“刚才玩游戏出了点汗,换件衣裳。”
“哦,那我出去吧。”
于乔扣上房门,把私人空间留给他。
谢焕生看着她离开,心里难受得慌。以前他脱衣服,于乔花痴得立马就环在他背上,紧紧贴着他,替他撩开衣裳,跟个吃豆腐的小色狼一样。
他嫌她闹腾,老是命令她不许这,不许那,于乔都听话同意了。
婚不是他想离的,是于乔主动提出来。他做过挽回,于乔拒绝,她说她累了,很累了,维系不下去。谢焕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