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着去哪儿。
阿夕心下一松,笑着抱住了她。
“谢谢你哑姑,谢谢你愿意一直陪着我。”
哑姑是阿夕上京途中因为一桩突发事件遇到的。那时她孤零零一人从定远县那么远的地方上京寻夫,一路上除了风餐露宿累了些,却是很幸运的没出一点意外。可是世上路途总没有那么一帆风顺,阿夕就在即将进京的路上遇到了山匪,他们见阿夕孤身一人,又生的十分貌美,便将她强掳上了山,要给他们寨主当压寨夫人。
哑姑正是那山寨里的人,听说也是早些年被掳到山寨来的。因为天生不能说话,便在寨子里做些粗使活计。当时阿夕骤然遇到被土匪强掳这种事,犹如惊弓之鸟,心里唯一的念头便是她要被迫嫁给别人,或许这辈子根本见不到夫君了,心中惶然极了,还是哑姑对她多加照顾,才让她稍微不那么害怕了。
只是只凭哑姑一人之力根本阻止不了那些人,那凶恶的寨主执意要强娶阿夕,阿夕在反抗过程中撞到了头昏了过去,等到再醒过来时却发现整个寨子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海和火海,到处都是断肢残垣,那些山匪死的死逃的逃,只有阿夕和哑姑并排躺在离山寨不算远的一处空地上,旁边还放了鼓鼓囊囊的一袋银票。
夹在银票之中的,是一块不太整齐的银丝缎,上面是与今日这一纸信笺上字迹如出一辙的两句话,告诉她们拿着这些钱去盛京,日子会好过一些。
之后阿夕和哑姑便心情复杂的进了京,凭着那些钱中的一小部分盘下了一家铺子。阿夕做糕点之余哑姑帮忙打打下手,转眼大半年过去了,她和哑姑相依为命,感情深厚,不似亲人胜似亲人。
如今就算她真的找到了自己的亲人,也不想同哑姑分开。幸好,她愿意陪着自己。
哑姑也咧嘴笑了笑,回抱住了阿夕。
阿夕就着哑姑端来的清水简单洗漱一番,换了身新衣,戴上了玉簪和耳铛。她平日在铺子里并不是很在意衣饰,常常将头发一挽,随便穿身简单衣裳就去了。新衣和首饰还是哑姑实在看不下去了,为她置办的。
阿夕坐在镜子前,望着还算乖巧的自己,心底还是生出了一点期待。
如果真的是母亲的话,会喜欢自己吗?
将将到辰时的时候,标着盛安候府徽记的马车驶进了了永安巷。因着这边是布衣平民住区,鲜少有人用得起马车,是以巷子并不宽敞,才容马车将将通过。
马车停在了巷子里一户人家门口。
盛承宣握着颜朝有些冰凉发汗的手道:“我去敲门吧。”
他今日休沐,索性陪着有些忐忑的妻子一起来了。
颜朝摇了摇头,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:“我自己去,你在这里等我吧。”
她说完,深吸一口气利落的下了马车,走到门口敲了敲门。
门很快应声而开,一张有些陌生的女人脸出现在半掩的门扉后。
颜朝一愣:“你是?”
“夫人。”阿夕从哑姑身后探出头来,一双小鹿似的shi漉漉的眼睛看着她。
颜朝心底一软,温声问她:“阿夕,你想好了吗?要跟姐姐去吗?”
阿夕咬了咬唇,点了两下头。
颜朝这才放下心来,脸上也不由得浮上笑意,伸手去牵阿夕的手。
“走吧。”
阿夕却是神色一顿,眼神不由看向旁边的哑姑,怯生生地开口。
“姐、姐姐,我可不可以带着哑姑一起?”
颜朝看着她依赖的眼神,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哑姑,抬手缓缓抚了抚她的发顶。
“当然可以,只是今日你姐夫也一道过来了,马车恐怕盛不下那么多人,过会儿姐姐再让人来接她好吗?”
阿夕又看了一眼哑姑,她向阿夕做了一个等她的手势,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,低低“嗯”了一声。
颜朝将妹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,眸色渐渐转深,心下暗叹一声。
果然还是得徐徐图之,现下就连一个外人在阿夕心里都比她这个姐姐重要。
她神色转变的极快,叫人一点端倪也看不出,朝哑姑礼节性的一颔首之后,就牵着阿夕的手上了马车。
车帘一掀开,阿夕便看到一个面容清隽的郎君坐在车厢里,朝她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。
“这便是阿夕吧。”盛承宣含笑道,“我是你姐夫盛承宣。”
除了夫君、来买糕点的客人和接触了大半年的岳子轩,阿夕在见到外男时都会有些不由自主的紧张感。但因为颜朝方才说过,所以阿夕做好了会在车厢里见到陌生郎君准备。她面色有些局促,但稍稍牵了牵嘴角,也回他一个清浅的微笑。
盛承宣仿佛看出了她的不安,面色温和道:“我出去罢,给你们姐妹两个留出点空间说说话。”说完,掀开车帘就坐了出去。
阿夕咬了咬唇,目光看向颜朝。
颜朝却摆摆手:“没事,叫他出去吧。他是你姐夫,面对他不用紧张,有我在,他也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