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盏,低头抿了一口茶,视线落在地上。
都说看一个男人的鞋,就能看出他的品味。
从她这个角度正看得见透明的茶几下,对面男人黑色皮鞋的鞋尖,英国church’s,款式简约大气,纯手工制的鞋,价格从来不菲。
鞋子向上,西裤裤管下露出的一截深灰色的棉质薄袜,包裹着男人骨节分明的脚踝,两条长腿交叠着坐着,修长有力的身体曲线悉数隐藏在禁欲的黑色里。
他微微低头,鼻尖到下颌的线条清晰分明,喉骨的轮廓半藏半露在立起的衣领里,更引人逡巡。
这样的男人,对女人来说无疑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。
然而他一直低着头,不知在专注着手机上的什么。
“姜副行。”
程茗像是刻意要吸引男人注意力似的,刚被茶水滋润的红唇抿了抿,更显色泽诱人,她改口道:“姜觊,我可以叫你姜觊么?”
姜觊慢慢抬头,视线投向对面,礼貌笑笑。
程茗放下茶盏,抬手捋了下耳后的碎发,露出Jing致的腕骨,她想了想,问道:“关于名誉损失的赔偿,你心里价位是多少?”
法律上对名誉损失并没有具体的赔偿数额规定。
她的意思是问他预计向对方索赔多少?
所谓索赔,不过是对已受到的损害补贴性的赔偿,但倘若,他根本就志不在赔偿呢?
或者说赔偿多少,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个数字,意义不大。
姜觊略略倾身,端起茶几上的咖啡,纯浓的苦咖啡,糖包就在盏旁,他一粒也没放,他习惯喝这样高浓的咖啡,因为浓郁的苦涩,能叫人始终保持清醒。
餐厅里安静了几秒,大提琴独奏完,钢琴低缓浪漫的音节又扬起。
男人似思索般凝神听了一会,开口,并没有回答希望赔付多少。
“我记得还在念大学时候,学校里有个男生造谣滋事,给被造谣的同学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,于是,我找到那个男生,最开始,我请他不要再散布谣言败坏别人名声。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,我发现没用,谣言越传越烈,几乎整个大学城都知道了,然后,我再找到那个男生,我没再跟他废话,直接把他打了一顿。”
男人笑笑,抿着咖啡,头也未抬,“我本科是学医的,知道打在人哪里最疼,知道人哪里的骨头最脆弱,又不会致命,打完他之后,我警告他说,‘没有下一次,有,我就打死你’。”
盏中最后一滴咖啡饮尽,姜觊抬手,指腹慢慢的抹去唇峰残留的一滴渍ye,“那个男生后来吓得休学半年没敢来上学,从那以后我就知道,我要最快最直接的达到目的就要一击致命,让对手永远不敢再有下一次。所以,要索赔多少,我想程律师会比我更有预期。”
男人双手交叉随意的搭在膝上,身体放松的倚着沙发,他平静的说着狠绝,神色是淡然,甚至是温和的。
程茗突然想起他先前说的,他不是要打垮对手,而是打‘死’。
所以,他不在乎对方能赔多少钱,对方有多少,他就要多少,总之,是一个叫对方永远不敢有‘下一次’的数字。
男人手段凌厉到,不近人情!
程茗深深的看向对面,不得不说,这样外形出众又有魅力的男人,实在是太惹人心动了。
“waiter。”
程茗微微发怔间,姜觊已抬手示意买单。
有服务员上来,刷卡签字,很快结完账。
“给我开张发.票。”
姜觊说完,服务员.有些意外,来点下午茶的客人多是休闲聊天,非商务用餐,很少有人想起来要发.票。
他想了想,除了已给的银行小票,又打了一张结账的流水单,把看着很像发.票的小纸双手递出。
姜觊看了他一眼,没再说话,收下了。
他刚刚在手机上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,搜到了周氏餐饮公司的官博,周太太还真是‘别出心裁’,官博上现在正置顶着那个断章取义的泼水视频,一个小公司的官博,粉丝也不过才一万多,转发居然过万了?
姜觊仔细看了眼微博的内容,发现居然是有奖转发,抽餐厅免单?
很好!
姜觊看完之后,顺手把周氏官博上关于餐饮公司详细介绍复制了下来,切进另一个屏幕直接粘贴上,然后输入他就餐的这家分店的详细地址,拍了抵发.票给他的结账流水单。
最后,他把图文资料分别提交举报给晋城市稽查局和东城区税务局。
税务局以票管税,因为很多人用餐后没有要发.票的习惯,所以餐饮行业一向是偷税漏税的重灾区。
他记得昨天那个周太太临走前在他面前很傲慢的说,她们周氏公司也不怕谁的。
他今天特意选了周氏餐饮的一家分店,既然人家都说不怕谁的,那就请税务局来查查吧。
姜觊做完这些,看了下时间,四点半,从这里开车回去,半个小时,如果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