央把我们弄来这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,修修房子,搬搬砖什么的,真他妈不是给我们休假的,果然另有目的。但中央这招也太狠了吧,用几个志愿者来掩人耳目,减轻犯罪分子对我们的顾虑和猜忌,好一击即中,全部打落网。”
“当了这么多年特警,你还不清楚上级的尿性吗?”傅希站起身,脸色冷漠地走过去,把白色的资料卷成筒,敲在梁栋的脑门上,“马上通知全队,五分钟后召开机密会议。”
“是,队长。”梁栋神情严肃,坐直了腰。
*
扶桑拿着扫帚,在走廊上没Jing打采地打扫着,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眸,看着一个个特战队成员穿着墨绿色的军装,屁滚尿滚地赶投胎似的,走进了刚刚那间办公室。
接着,“嘭”一声巨响,大门紧闭。
扶桑“嘁”了一下。
晚上睡觉前跟江眠月探讨了这个问题:“月月,我今天这一天,都感觉有点儿奇怪。说不上来是为什么......就是,眼皮老是在跳。”
“那你是觉得......”江眠月翻了个身,找个绝佳的姿势睡觉,蹭蹭枕头,“是野耗牛拱了你的屁股啊,还是藏羚羊把你今天做的沙障上的野草给吃了?”
扶桑望着天花板,无语地翻了一眼:“你别老是开玩笑,我认真的!真的觉得好奇怪,有一个问题困惑我很久了。”
“嗯?你说说,我听着呢。”
“你想想啊,傅警官带的战队怎么说也是特警Jing英,全警队里数一数二的兵吧。我们来羌塘做志愿者会有什么危险啊,至于让警局把自己最优秀的兵给扯过来吗?难道不是Jing英就保护不了我们吗?”
江眠月皱了皱鼻子,打心眼里觉得扶桑那是想多了:“可能是别人没空,刚好傅警官的特战队有空呢?你别瞎想啊,不会有什么事儿发生的,这次你们这么巧可以一起来羌塘,我可一直都认为是天赐给你们的缘分呢。”
“看看看!”扶桑更担心了,“你不也想到了吗?我好担心月月,会不会是他们在这儿有任务,要处理犯罪分子才过来的。会不会出什么事啊......”
江眠月拿起被子盖住头:“别想那么多了,这些我们也管不了,只要别给他们添麻烦就行。睡吧。”
“嗯。”
扶桑很听话地闭上眼。
像小时候那样,爸爸不在家,小扶桑会皱着鼻子,擤着鼻涕问妈妈:“爸爸怎么又不见了。是不是要去抓坏人,打坏蛋?那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?”
妈妈从不会正面回答她,只会摸摸她的头,笑得温婉沉静,柔和的嗓音如一剂定心丸从不远处徐徐传来:“桑桑别怕。如果想爸爸,就乖乖睡一觉,不要胡思乱想,如果在梦里看见了爸爸,就一定要记得对他说‘爸爸,你记得一定要平平安安,顺顺利利地做完所有的事情,回来找我哦。’,或许一觉醒来,爸爸就会出现在桑桑和妈妈的床前。”
骗人!根本就没出现过......
这一夜,扶桑睡得一点儿都不深,但也没有醒来。
她迷迷糊糊地梦见一只黑狼走在荒无人烟的丛林里,遇见了一堆狡猾聪明的狐狸,那是一群长着锋利牙齿的黑狐,眼睛滚圆滚圆的,像是发着光。
狐狸看中了那只单独穿行的黑狼,狡诈心起,想吃了它。
于是便找来一堆伙伴,打着商量,设置了陷阱,把黑狼引诱进去。
黑狼虽笨,却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主,撕破了喉咙仰天长啸地震慑了狐狸一番,扑上去撕咬,用锋利的牙齿把它们的皮rou一个个撕碎。
奈何,狐狸实在是太多了。
未等黑狼把所有狐狸杀尽,自己就已经伤痕累累,扶桑站在一旁,拼命地喊黑狼快过来,快回来,她想把狐狸全部赶走,却徒劳无果。
黑狼被狐狸活活撕碎,生吞,永远倒在了狐狸窝里。
黑狼死了。
扶桑哭得满眼是泪,内心的崩溃与哀痛感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,以至于第二天清早醒来的时候,她的眼角还挂着几滴未干涸的泪珠。
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。
明明只是两个动物之间的事情,却让扶桑为黑狼的死揪心不已。
她起床,洗完漱后,扒着阳台的护栏,探个脑袋出去,刚好看见傅希正在楼下做着俯卧撑深蹲训练。
扶桑支着下巴,澄亮的双眸定定地望着他许久,知道他整个人安然无恙后,又觉得莫名心安。
可扶桑想来想去,还是觉得那场梦应该不是凭空而来,或许是一种暗示。
她穿好衣服,快速下楼,站在一旁,等他做完所有的训练。
然后上前一步,踮起脚尖,凑近他的耳边,轻声细语地把昨晚梦里的来龙去脉和所有的细节,一个不落地告诉了他。
傅希眯起眼,满脸的不可思议,似笑非笑地问:“所以,你是觉得那只死了的黑狼是我?”
“嗯。”扶桑点头,软软地道。
“不可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