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了一阵,歪着头问:“我们是不是见过啊?”
“你怎么那么眼熟?”
她的声音黏腻腻的,带着浓浓的酒气。
傅希心里一紧,像换了个人似的,一两下就桎梏住了扶桑的胳膊,问:“想想,在哪见过?”
“唔…不记得了。”醉醺醺的扶桑后仰着头,拉远了一点儿距离和他对视,她漆黑的眼,明亮又清澈。
明明刚刚才想起来,转身又忘。
傅希心下一窒,干脆换了个问法,有点儿执着:“我们今天第几次见面?”
扶桑笃定地伸出两根手指,白嫩嫩的指节,在空中晃了晃。
傅希:“……”
突然,口袋里的手机一声嗡响,孟括很尽责地把扶桑的公寓地址发了过来。
傅希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,不想再多问了。
他从扶桑的风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,带着她,走到大院的Cao练场旁,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辆ru白色的小轿车。
滴一声,开锁。
拉开车门,把女孩放了进去。
随后,发动小车,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,车身“唰”的一下拐个弯,驶出了大院。
没入高速路上一串串金色的车流之中。
扶桑醉得迷迷糊糊的,双手插在风衣兜里,脑袋低垂,打着瞌睡,时不时因为傅希的刹车而“咚”一声砸向车窗,疼得她龇牙咧嘴。
她颇为烦躁地拍了一下驾驶位上的男人。
心想:还能不能让她好好睡觉了?
傅希舔着下唇,轻哼一声,真是气得没话说。
到了公寓楼下,关好车门,傅希把扶桑带上去,钥匙插入,门把拧开,室内的灯光随之而亮。
公寓不算很大,一个人住绰绰有余,杏色与白色相间的风格搭配透着满满的温暖气息,就是有点儿杂乱。
一个个还未拆封的箱子摆在了客厅,仿佛在昭告着所有人:我刚搬家,我还没收拾好,不是因为懒!!!
傅希揪着她的胳膊,把她带到床上,扶桑像只毛毛虫一样双腿岔开,软趴趴地瘫上去。
男人松开她的手,准备转身离开。
右侧的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握住,下一秒,松开,细软的胳膊从他身后绕过去,圈上他劲瘦的腰身。
这动作像是演练了千万遍,熟练得不得了。
扶桑贴着他的腰,软着嗓子迷瞪瞪地说:“先别走,这里太黑了,我有点儿怕……”
说话的时候,连眼都没睁开。
傅希深吸了口气,拎开她的手,转过身,面对面,把幽深的视线落在女孩干净的脸庞上。
“你知道晚上把一个男人留在家,是什么意思吗?”
他突然俯低了身,贴近她的耳边,一字一句,用禁欲的表情说着色.欲的话。
把答案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她。
他的声音在窗外夜色的打磨下显得格外的低迷和黯哑。
扶桑没听懂一般,半跪在床上,眨了眨眼,漂亮的眼瞳,泛着盈盈的水光,含着笑。
浓密的睫毛如鸦羽一般,扇啊扇……
又扇。
再扇。
无辜单纯到了极点。
这样的姿势和表情,俨然,对于男人来说是极大的挑战。
傅希眉心微跳,又补充一句:“所以,一般只留喜欢的男人在家里过夜,嗯?”
扶桑眨了下眼,终于有动作了,歪着头,微腆着脸,赖皮地说:“对啊,我喜欢你啊。”
傅希轻嗤了声,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扶桑。”
“嗯,看来还没有醉得很彻底。那我叫什么?”
扶桑懵了一下,还真不知道诶,她只能懵懵地摇头。
不太确定地说:“傅……傅……?”
酒Jing的缘故,她脑壳微疼,拼了命地去想,又觉得好像不对。
孟括在包间的时候称呼的应该是副队吧?
扶桑脑子都要想炸了,还是没想出来,她摇了摇头,索性大吼:“那你告诉我不就好了嘛!”
“干嘛非要我想!”
“哪个恋人不是从相知再到相爱的?”
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的傅希,反被气得不行,扶桑的性格还跟以前一样,大大咧咧,没个正行。
他舌尖顶了顶腮帮,冷漠转身,阔步迈出卧室。
“砰”一声关上房门,夺门而出。
——“不知道我名字,谈什么喜欢?”
好吧。
不喜欢就不喜欢。
扶桑一头栽进被窝。
睡着了。
*
漆黑无星的夜空中,傅希走出楼道。
右手本能地摸向裤兜,原本想找烟的手,意外地拽出一把车钥匙,在掌心中打了个转。
傅希顿了几秒,利落地就着冷风,拉开车门,坐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