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步,有脸训斥谁的?”
“是啊,再怎么说,云岚怀的也是荣王长子。荣王何等样的尊贵,他的孩子,哪能被这样侮辱?”
庄文筠最好面子,被指名道姓地这么一讽刺,顿时涨红了脸,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楚云岚被几个贵女簇拥着安慰,静默不语,缓缓落下两行清泪。
此刻虞府正热闹着,往来的仆妇小厮络绎不绝,方才庄文筠喊得那么大声,消息早透过敞开的大门,传到隔壁正厅。
荣王刚到虞府不久。
他送的贺礼极贵重,可堪与闻擎送的比肩,叫明眼人一看,就能看出其中不妥。而他对虞父和虞翰远的态度,亦十分耐人寻味。
荣王想得很美,虞父和虞翰远,一个是他未来的老丈人,一个是他未来的大舅子,早些讨好,没有坏处。
他正春风得意,谁知隔着道墙,突然传出个消息:楚云岚有孕。
消息传得模模糊糊,只有前半句庄文筠怒斥怒云岚不检点,没有后半句楚云岚解释怀的是荣王血脉。
一时间,场面颇有些尴尬。恭贺声谈笑声销声匿迹,宾客们的笑容纷纷僵住。许多宾客偷偷去瞄荣王,只觉得荣王头顶一片绿油油。
荣王刚向虞翰远说完祝贺的话,满心幻想着,日后自己与虞华绮成婚的情景,怎料突然出了这么桩事。
他听闻楚云岚有孕,神色有一瞬的扭曲,仿佛勾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。
在场的宾客们见他脸色忽变,以为他真被戴了绿帽子,皆屏息凝神,等着看好戏。
闻擎见气氛凝滞,心情颇佳地给荣王递台阶,“荣王,那孩子可是你的?”
荣王僵硬地扭头,愤然看向闻擎,恨不得用视线将其杀死。他满心都是虞华绮,如何愿意在虞家人面前,承认自己与楚云岚有了孩子?
可这个台阶,荣王不得不下,楚云岚的孩子,荣王也不得不认。
否则,他就成给别人养孩子的绿帽子王了。
荣王咬紧后槽牙,一字一顿道:“是、我、的。”
宾客们见荣王承认楚云岚的孩子是他的,霎时便换了副面容。有谄媚恭贺荣王喜得贵子的,有调侃荣王人不风流枉少年的,有将眼底鄙夷藏得更深的。
荣王再待不下去,端着酒杯,敬了全场一杯,转身去侧厅,拉了楚云岚,就往外走。
楚云岚有孕,正虚弱着,他却毫不顾忌,把人拉得踉踉跄跄的,也没有停下脚步。
虞华绮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,微蹙了蹙翠眉。
随即,她展颜一笑,出声引回诸女的视线,“这是府中新酿的葡萄果酒,拿冰镇了一日,此刻饮用最合宜,大家别见外,每人多饮几杯才好。”
昌平郡主闻言,率先饮了一口,放下杯盏,笑道:“很有风味。”
那些被荣王粗鲁行径吓到的贵女们,纷纷回神,命端着百合蝠纹银酒壶的丫鬟们给自己倒酒。她们饮下冰镇的葡萄酒,压了压心头惊惧。
很快,席间又恢复了欢声笑语,其乐融融。
突然,毫无征兆的,庄文筠起身,黑着脸离席,扬长而去。
她的离开,撕破了席间暂时的、虚假的和平,许多贵女忍不住窃窃私语,议论起方才的事情。反倒是邓珊,面色如常,仍挂着单纯甜美的笑,仿佛对一切都不放在心上。
新婚之日,要图个吉利,虞华绮只愿今日一切顺遂,见庄文筠只是离开,并未生事,心里松了口气,没有计较庄文筠的失礼,转头继续招待贵女们。
喜宴散后,宾客们接二连三地离开,虞府内却依旧很忙碌,丫鬟仆妇们不是在前厅收拾残局,就是在虞翰远处服侍。
偶有几个得闲的,也都跑去凑闹洞房的热闹了。
后院花园里,空荡荡的。
虞华绮累了一日,懒倦地坐在九曲回廊间,独自吹着黄昏微凉的风,看天边烧红的云。
回廊尽头,冷峻青年款步而来,身着石青云纹蟒袍,腰扎广绿织金带,神情坚毅,宛若巍峨高山。
如此出尘之姿,虞华绮哪能瞧不见。
她眉眼弯弯,笑着唤道:“闻擎哥哥。”
闻擎几步走到虞华绮身侧,站定,他看着消瘦不少的虞华绮,眼神暗了几分。
虞华绮察觉出他的不悦,轻扯了下他腰间佩着的白玉镂雕双龙佩,“你怎么了?”
闻擎没有回答,他的视线落在虞华绮纤白的十指,只觉得她的手指都瘦得变细了。
他顺着虞华绮手腕的力量,坐在她身侧,问道:“累不累?”
虞华绮靠在闻擎肩头,软声道:“好累。”
闻擎眉心紧锁,伸手将她拢在怀里,让她靠得更舒服些。
他很不满:虞家究竟有没有能做事的?怎么布置个婚礼,把他的人累成这样,瘦得风一吹,都能被吹飞了似的。
虽然对虞家人不满,闻擎却不会在虞华绮面前表达,他委婉问道:“阿娇瘦了许多,最近可有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