葬在杜陵南园,与余皇后做了邻居。采青得知这事后,道:“奴婢猜淑妃娘娘肯定不愿意跟余皇后葬在一起。”
胡端娘生前就恨余皇后占了皇后的位置,余皇后对胡端娘也平平,这两人肯定不可能相处的好。
“人死如灯灭,葬在哪里不都一样?”鼠尾道。
采青分辨:“肯定不一样啊,葬在乱坟岗就是骨灰野鬼,无人祭奠,那多惨呀。”
王沅怀徽君时,李湛曾带她去奉先殿,大周历代帝后的灵牌都摆在上面,受着子孙的祭祀,可是纵观史书,没有哪一朝哪一代能够延绵万世。想了想,她说:“把现在的日子过好就行了,死后的哀荣是做个活人看的,其实也没什么用。不过站在活人的角度,肯定是希望亲人能够风光大葬,端娘被厚葬,广成君心里会好受许多。”
这次避暑原本是九月中旬返回长安,但经过胡端娘的事情,李湛决定丧事办完后,立刻回去,因此众人八月底就回了长安。
冯皇后主持调查淑妃坠马一事,她将收集到的凭证呈给李湛,李湛看了看,就放下来,所有凭证都指向淑妃坠马是意外,当然马奴护住不利,自当有处罚。
胡端娘的死甚至没有在宫里掀起一丝漪涟,众人的日子照旧过着,三皇子归于冯皇后抚养,现在皇后名下有三个孩子了,又及其得到李湛的宠爱,众嫔妃难以望其项背。
秋高气爽,王沅领着徽君去太ye池边放完风筝回来,鼠尾马上来报:“娘娘,陛下过来了。”
“既然陛下来了,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?”她问。
鼠尾为难道:“陛下先问了您与五公主,然后让不用去叫您回来,陛下自己去了书房,已经有半个时辰了。”最后她压低声音又说:“娘娘,陛下的脸色很不好,应该是心情很差。”
王沅想了下,道:“我先去换身衣服,你使个法子把张让叫出来,我有话同他说。”
鼠尾领命而去,不过就张让就出来了,他明白王沅要问什么,道:“今日有大臣上书,说御医给淑妃治病时疏忽大意,请求陛下将御医下狱定罪。陛下已经着令廷尉办理此事,您好好服侍陛下,装作不知道就行了。”
王沅郑重地给张让施礼,“自我进宫以来,张公公您屡屡照顾我,我都铭记在心,日后有机会必定会报答您。”姐夫田迹虽然对张让有恩,但是这么多年来张让明里暗里的帮助,那点恩情早就用完了。
“娘娘说这样的话简直是折煞臣了,”张让笑道,“臣与娘娘都只有一个心思,好好把陛下服侍好。”
王沅问道:“张公公,我有一事不明白,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,不知您为何襄助我这么多?”
张让突然靠近一步,道:“可能是臣与娘娘投缘也不说定,臣见着娘娘就像是见到了故人,心生好感。”
王沅后退一步,心中大惊,她隐隐绰绰听说过宫女与太监的事情,难道这宦官对自己……
张让看她变了脸色,突然笑起来,道:“臣开玩笑的,娘娘在这宫里能保持本心,日后前途不可限量,臣很看好娘娘。”
王沅勉强笑道:“您谬赞了。”
“好了,陛下也等候娘娘多时了,娘娘该去看陛下了。”张让道。
王沅吁出一口气,牵了徽君去找李湛。徽君现在对李湛很熟悉,快快活活地喊了一声:“父皇!”
李湛问道:“你今日做什么了啊?”
徽君就开始说起来,从早上起床吃饭,到放风筝,事无巨细跟他说了一遍。李湛没有丝毫不耐烦,认真地听着,还时不时地问几句。
王沅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父女说话,经过徽君这么闹腾,李湛的脸色缓和下来,她心里松了口气,孩子果然是最有用的,李湛就算心中有再大的气,看到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女儿,气都会慢慢地消散。
……
后宫的事情归冯皇后管,但廷尉处理的事情,她就伸不上手了。齐夫人还真担心廷尉从御医的口中审理出什么了,立刻就找冯熙,把事情都跟他说了,让冯熙想办法收尾。
冯熙实在是想不到她这么大胆,骂道:“糊涂,真是糊涂啊,这样的事情哪里是能做的的,我冯家竟要败在你这妇人手上!”
齐夫人跪在地上,道:“将军,妾身知道错了,可是事已至此,还请您善尾,让廷尉不要追究了。”
冯熙眼里冒火,指着齐夫人,说不出话来,齐夫人泣道:“将军,妾都是为着冯家的日后,纵然有做的不对的地方,但出发点是好的。妾与您二十多载夫妻,您忍心看着妾死吗,看着舜儿与清芬没了母亲。”
冯熙心里很失望,从前恭敬柔顺的妻子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。此刻如果牺牲齐氏一人能保全整个冯家,他会毫不犹疑的牺牲齐氏,可是,现在已经不齐氏一人的事情,而是关系到冯家,不得不保齐氏。
如今他虽然三日才上一次朝,但朝中的奏折都是先通过他,然后才归于李湛。冯熙撑着身子去了书房,将廷尉审理御医的折子找出来,批复释放御医。次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