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她连个喷嚏都没有打。”
胡端娘有些不好意思,飞了李湛一眼,娇嗔:“陛下,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,您干嘛把这些事情还拿出来说,让姐姐们笑话我。”
李湛赶紧说:“好好,朕不说了,行了吧。”
胡端娘妙语连珠,逗着李湛与余蕴秀直笑。王沅看着往日善谈的张充容今日犹如没嘴葫芦一般,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,于是喊了一声:“张充容?”
张充容陡然反应过来,神色有些慌乱,“王婕妤,什么事?”
王沅微微一笑,“没事,只是看你今日仿佛魂不守舍,莫非也是生病了?”
“没有,我没有生病。”张充容立刻否认。
王沅盯着她看了一眼,便转过头去。
又过了几日,匈奴使者终于抵达长安,被安置在官舍之中修整一晚,次日进宫觐见皇帝。李湛在建章 宫以隆重的礼仪接待了匈奴使者及质子,并设晚宴款待匈奴人,双方相谈甚欢。次日,李湛、大将军冯熙、御史大夫公孙敬、丞相魏相与匈奴使者洽谈。最后商定,大周在南庭设立中郎将对南匈奴进行监护,且每年给予其一定的粮食、布匹等物质,南匈奴协助中郎将一同守卫边境,讨伐北匈奴。事后,南匈奴单于为其子向大周求娶公主,李湛并未当场答应下来。
大周建国之初,国力薄弱,急需休养生息,恢复民力,从高祖到太宗皇帝前期,对匈奴都是和亲政策。不过相较与之前的被动,此次南匈奴奉藩称臣,处于弱势地位,大周已经成为占据主动权的一方。
大周之前的和亲公主,最开始是真正的公主,后来因为这些和亲公主嫁到匈奴后纷纷早逝,皇帝舍不得女儿,后来就以宗女代替。李湛虽然不喜欢梅婕妤,但是大公主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,他自然舍不得大公主嫁入匈奴。
魏相手持笏板,拱手道:“陛下,臣以为将公主和亲匈奴之事可行,匈奴单于愿意搬到南庭居住,且遣了质子进京,同时还同意我朝派兵驻守,他们拿出了诚意,我朝也须拿出自己的诚意来。”
冯熙道:“此一时彼一时,我大周占据主动位置,就算是公主嫁过去,匈奴摄于我朝天威,必定会善待公主。”
嫁公主是最快笼络匈奴的方式,公孙敬附议。
大臣们的意思都是同意匈奴人的请求,两国和亲。李湛其实内心也认同和亲,想了想,道:“清平公主是朕的长女,朕不舍得她远嫁,可否寻宗女代替?”
魏相略一思索,道:“皇室近亲中并无合适的宗女,若寻血脉远一些的皇姓女子则分量不够,不足以安抚匈奴人。”
李湛脸色有些发青,“此次匈奴内乱,兵力大大衰退,南匈奴更是犹如丧家之犬寻求我大周庇护,朕就算是嫁宫女去和亲,他们也该感恩戴德。”
冯熙沉声问道:“老臣敢问陛下,是希望边境得一时之稳固,还是永久之稳固?”
李湛道:“大将军是什么意思?”
冯熙道:“人谁无子?老臣能够体会陛下的一片爱女之心。但是和亲之事关系国本,清平公主身份贵重,和亲匈奴,匈奴必定不敢小看。陛下可图长久之计,支持质子成为匈奴储王,日后若清平公主有子,那么更加有利于我大周。”
公孙敬此刻出列,道:“陛下若是在不舍清平公主,可以多多地赐给清平公主钱币、奴仆、锦缎,并派一支侍卫队跟着公主去匈奴。”
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,反正就是一个意思,清平公主是和亲匈奴的最好人选。李湛最终没有拍板确定清平公主和亲事宜。
李湛让张让送三位大人出宫,他头脑昏涨,出了建章 宫,天色已晚,满天繁星,被风一吹,有些清醒过来。随身伺候的小太监轻声问道:“陛下,今日去哪里?”
李湛抬头看看天上的星子,半响才说:“去椒房殿吧。”
余蕴秀的身体已是大好了,见李湛过来,满心欢喜地将他迎了进来,忙前忙后,吩咐宝珠去准备热水,亲手给李湛擦洗。
李湛拉着她坐下,“蕴秀,歇歇吧。你是皇后,这些事情,交给别人来做就行了。”
余蕴秀依偎在李湛身边,道:“你是陛下,更是我的夫君,我做妻子的为夫君做这些事情心里实在欢喜。”
李湛摩挲着余蕴秀的手,说实话,她的手并不好看,指节粗大,略有些粗糙。李湛道:“渤海郡进贡来的那盒子香膏你用过没有?”
余蕴秀惋惜地说道:“用过,可是我的手损伤太多,擦了也没有用,白白浪费了那些香膏。”
余蕴秀嫁给李湛后,夙夜Cao劳,织布纺纱,洗衣做饭,本来一双白嫩的手也变得粗糙起来,李湛一时有些心疼,道:“你尽管用,不必在乎那点东西。”
余蕴秀点点头,靠在李湛身上,享受这平静温馨的一刻。
想起今日与大臣们商议的事情,李湛叹气:“匈奴单于为质子求娶公主,唉,朕心里实在烦心。”
余蕴秀的心慢慢地提起来,小心地问道:“求娶的是哪位公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