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织布机已经不知去向,而皇后渐渐与其他贵夫人没有两样。
以前还看不大出来,如果说是从什么时候皇后开始频频犯错, 那大概是册封顼儿为太子,以及给余家人赐封官爵之后, 皇后就渐渐抛开了之前的稳重、谦和、质朴。
余蕴秀见李湛用一种不明的眼神望着自己,勉强笑道:“陛下,你看我做什么?在王婕妤来见我后, 我立刻就让人放了公孙氏。”
李湛想起小小一团的女儿, 心里软下来, 揽着皇后的肩膀, 一同坐在榻上, 缓缓道:“朕忙于朝政,后宫之事本也该由你这个皇后做主, 朕不可能方方面面都为你顾及到, 蕴秀,就算是为了顼儿与徽鸾, 你也要自己立起来。”
余蕴秀低声道:“妾知道了。”
她心中慌乱,以前她能笃定李湛站在自己这边,可是自从宸妃及越来越多的家人子进宫,李湛仿佛离自己越发远了。她不再想象若是有一天,李湛不再宠爱她,那么她该怎么办。越想越难过,余蕴秀的眼泪掉下来,滴在李湛的衣服上。
李湛替她擦擦泪水,无奈道:“我没有责怪你,你为何要哭?”
余蕴秀抽泣,“我本是出身贫寒的普通女子,从来没有想过要飞黄腾达,只愿意嫁一个普通的丈夫,夫妻恩爱,生几个孩子,白头到老。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到这个位置来,陛下,我做皇后可能有不好的地方,但我做你的妻子,从来都是竭尽我所能对你好。”
她这话说的让李湛有几分愧疚,想起以前夫唱妇随的日子,又有些怜惜余蕴秀,抚摸她的背,宽慰道:“咱们都一样,我学着怎样把皇帝做好,你则学着把皇后做好,只是我跟着太傅等人学习,你则是跟着中宫学士史学。”
用晚膳的时候,余蕴秀把儿子接过来,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聊天,如同普通人家一般,气氛温馨,李湛很享受这一刻。椒房殿是他最常去的地方,除了对皇后的眷顾之情,更重要的是椒房殿有他心爱的一对小儿女,一家四口如同民间夫妻般的相处,让他能够彻底的放松。
余蕴秀使出全力,用心服侍李湛,诉说往日的情分,在加上两个儿女,两人毕竟是结发夫妻,李湛很快就记得她的好,想起这些年她在宫里不容易的处境来,更加怜惜她。
余蕴秀紧紧搂住李湛的腰,“陛下您一直待我好,真希望永远这样和你在一起。”
李湛道:“我们一直都很在一起的。”
余蕴秀难过道:“陛下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,算了,此一时彼一时,我会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做,公立中正、以德服人,不嫉妒,大度对待后宫嫔妃及她们的孩子。”
两人成婚之处,李湛喜爱余蕴秀的温柔谦和,而且余蕴秀一直像个小母亲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他,给了他一个完整的家。他本身不是好色之人,曾打算一生只要蕴秀一个人,好好对待她。自从登基之后,生活天翻地覆,他本以为余蕴秀已经接受了,却没想到她心底仍然耿耿于怀。
余蕴秀继续说:“我会照料家务、织布纺纱、生儿育女,可惜也有人能为你做了。”
李湛更加愧疚,将她拥在怀里,“别这样,当初我贫贱之时,只有你愿意嫁给我,如今富贵了,我们也要共享富贵,我绝对不会弃你于不顾。”
余蕴秀埋在他怀里,喃喃道:“有陛下这句承诺,我可以死而无憾了。”
李湛厉声道:“不许说这件的话,我们要长长久久一起,看着顼儿娶妻,鸾儿嫁人。”
余蕴秀终于放下心来,“看你急的,我不说了,我们长长久久的。以后我若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,陛下你要都跟我说,我一定会改正的。我们夫妻一体,还有什么不能说的。”
李湛道:“行,朕都知道了。”然后又问:“去西山的事情,你都安排好了吗?”
余蕴秀道:“已经交代少府下去办了。张婕妤、程美人有孕在身,留在宫里,梅宝林与戎美人照料徽娟也不去,我特地去请示了太后,太后不愿意挪动。陛下,此行我就不去了,徽鸾才几个月大,坐不得车,我留在来照顾她,侍奉太后,看顾怀孕的张婕妤与程美人。”
她与李湛之间最近颇多风波,暂时一段时间不见,李湛就会渐渐忘记她的不好,反而会记得她的好。
李湛点点头,“你这样安排很好,只是委屈你了。”
余蕴秀笑道:“只要陛下记得我的好,我就不委屈。”
日子平静的过去,转眼间就到了去西山的那一天,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了,侍卫开道,李湛所乘坐的马车走在最前头,其次则冯宸妃的鸾车,第三辆则是王沅、公孙柔嘉、胡端娘、林宝瑟乘坐的华盖车。王沅掀开一小角帘子,看着外面,官道两侧的行人见到皇家的车马过来,纷纷下跪叩拜。掖庭就是一个大院子,现在出了这个院子,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。
林宝瑟晕车,坐了一会儿就呕吐了两回,胡端娘笑话她,“真是没有享福的命,带你出来玩,偏偏连马车都坐不了。”
公孙柔嘉拿出用薄荷菊花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