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被警告一番,恐怕会消停不少日子,待过两年,你我长成,便不必惧他。”范远瞻低低道“现在忧愁的是那人那边,那人知不知溪儿并非亲生还两说,若不知,现在突然得知溪儿并非亲生骨rou,还不知要打什么主意。”
范积蕴微一皱眉,面上染着些许厌恶,“以那人的德行,纵使不知溪儿并非亲生,他对溪儿也未必有好意。”
兄弟俩一想到范溪的容貌,皆心中发沉。
日日在家住着,兄弟二人自然知晓范溪未用药汁染脸之前是何模样,这模样一旦被他们那爹知晓,说不得就要送溪儿去为妾为姬。
范积蕴低低道:“村中出了这样的事情,恐怕族老与里正会给那人去信,我们须得小心防范。”
“我再想想。”范远瞻道:“无论如何,溪儿不能被他们卖掉。”
兄弟俩在屋里小声商量,外面柴娘轻轻敲了敲门,“远瞻、积蕴,出来用饭罢。”
时辰已过中午,一家人还未用饭。
柴娘也无心思收拾,就着早上弄好的卤猪肺,煮了一锅薯叶杂粮粥,就这么吃。
柴娘见一家人坐在桌前,沉声道:“先用饭罢,无论何事,吃饱了再谋划。”
说着,柴娘先给范溪盛了一碗粥。
范溪勉强笑笑:“婆婆,我来罢。”
安娘摸摸她的脊背,“溪儿莫慌,我们一家子,先前如何,现在依旧如何。”
范溪朝她娘点头,抓住她的手,眼眶却是发红,“娘,我不怕。”
安娘子一早知晓她并非亲女,却当亲女一样心肝rou地养大,比疼两个儿子更疼爱几分,见状忍不住也淌下泪来。
她们这模样,自然吃不下饭。
范积蕴忽然抬头道:“不若我们离开这罢?”
“嗯?”一桌人抬眼望他。
范积蕴冷静,“那人不在,我们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,对外可说去寻亲,这事有理有据,谁也不能拦,待我们出了县,再慢慢谋划要去何处。这里离那人戍守之地那样远,中途迷了路,或出了别的事,去了别的地方,也不是说不过去,”
“若我们能离开这,此后天大地大,自然任凭鸟飞鱼跃。”
一家人沉默下来。
柴娘叹口气,“故土难离,去了外地,能不能活下来且两说。你们这般年少,日后就不娶妻不生子不考科考不成家了?”
若要科考,必得回本籍考,且日后娶妻生子,儿子亦得回本籍。
范积蕴眼见就要考秀才,这节骨眼去外地,一生科考之路亦断得差不离。
范积蕴沉默一会,道:“不考就不考罢,男子汉大丈夫,做什么不能成?也不拘这科考。”
柴娘转向范远瞻,“远瞻亦是这般想?”
范远瞻点头,“且先度过眼前这难关,日后再做打算。”
范溪并非孩童,心里明白他们这样决定对他们此生的影响,忙道:“不成,大兄二兄,娘身子骨还弱着,经不起长途跋涉。”
范远瞻摸摸她脑袋,“那人可比祖母狠多了,他若要卖人,我们亦无法。”想了想,范远瞻问:“娘,你还记得溪儿父母么?”
安娘子叹口气,“这我哪记得?我只见过那面慈的妇人,溪儿来自何家我并不清楚。不过那阵子事多,恐她父母有什么难处,不得已方将她送出来。”
范远瞻与范积蕴年长几岁,当年范溪出生时,他们已经记得点事了。
他们娘一提,他们立即想起来,当年闹得风风火火的是一桩科考泄题案,不少官员都被牵连进去了。
若范溪亲生父母为官,极大可能亦被牵连进去,现今情形如何也不知了。
范远瞻兄弟立即想通,若是如此,便不难解释他祖母为何收了钱还敢把溪儿卖掉。
柴娘见他们沉默,咬咬牙道:“此事亦不是无其他法子。”
霎时,女儿外孙的目光全投过来。
柴娘说道:“村中常有童养媳妇,这你们亦知晓。”
范家兄妹三个都是闻一知百的聪明人,立即明白他们外祖母所言何事。
柴娘继续说道:“童养媳妇过了明路,便不再是女儿,你们父亲想卖也卖不得。远瞻你们兄弟出息,勉强算为良配,安娘你亦是个慈和人,溪儿嫁别家受磋磨,还不如就留在家中。”
兄妹三人对视一眼,诡异地沉默起来。
安娘看着他们,沉yin道:“这倒可行……”
柴娘心里越琢磨倒越觉得这法子可行,只听别人家卖儿卖女卖身,从未听说人卖儿媳卖孙媳,纵使豁出去不要面子,也得看看这当相公的何意,谁也越不过人相公这关去。
自个外孙自个知晓,远瞻与积蕴两个无论如何也不会将溪儿卖掉。
安娘子见范远瞻兄妹三人呆怔,叹道:“暂且先这样吧,占个名头,若是日后不妥,再想法子解了这婚约便是,离溪儿及笄且有五个年头,不急。”
柴娘也道:“日后你们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