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瞻道:“你去帮你妹子一把。”
范远瞻笑着过来忙活,范溪擦把汗,脆声问:“东家,我将炉子与锅放这,待我兄长晚上回去之时再搬回去,成么?”
东家笑,“行啊,你放罢。”
范溪投桃报李,又在他这里买了几味香料,花出去十五铜板。
杂货店的人开始吃饭,东家招呼范溪跟他们一道吃,范溪十分不好意思地婉拒。
兄妹两坐在店中一角小声说话。
他们这一次卖田螺挣了二百四十三个铜板,买完香料用去十五铜板,还剩二百二十八个。
范溪拿了十个铜板自个收着,剩下的铜板全都给范远瞻,“大兄,你拿着罢。这铜板要放我这里怕生事,你晚上回来的时候,记得去松仁堂买药。”
“嗯,我记下了。你回去之时小心些,看着路,莫贪玩。”
“哎!大兄,我回去啦。我见着了藤娘她们,等会跟她们一道回去,你莫担心。”
“藤娘在哪?”
“那。”范溪伸手一指,赶忙背起背筐追过去,“藤娘,等等我。”
杂货店前头正赶路的几人听到动静停了下来,见是范溪,便在原地等。
范溪几息功夫便赶上了她们,回头用力朝范远瞻挥挥手,而后与藤娘她们一道汇入人群中。
胡娘子嗔怪,“何必这样急?”
“藤娘,胡婶子。”范溪轻轻喘着气,朝她们笑笑,“你们来买东西?”
“家里土布不多了,来买两块布。”胡娘子拉着女儿,好奇地问:“溪娘,你今天弄了什么东西来县城卖?”
“也没什么好东西,就一点田螺。”
藤娘诧异,“田螺还能卖钱?”
“卖不了多少钱,也就卖个新鲜。”
藤娘母女顿时有些心动。
范溪见她们这模样,便笑,“莫看我田螺卖得不少,本钱下得可大。刚光买香料就花了十五铜板。”
“香料要这么多?”
“嗯,若不放够香料,田螺不香,客人肯定不会买。”
胡娘子仍心动,“不过费些香料,若能卖上百文以上,花十来文买香料仍有赚。”
范溪摇摇头,“您看我卖田螺,首先得去河沟里捞田螺。捞田螺不好捞,一两个时辰都捞不到十来斤。捞回田螺之后,还得剪去田螺尾,再让它吐沙。炒田螺也不容易,炒好后又带炉子又带锅,累死累活才挣着那几十文钱。若田螺炒不好卖不出去,这人工费材料费还得全赔在这里面。”
胡娘子略一思量,便知她这话水分不多。
看看女儿,再瞧瞧范溪,胡娘子酸溜溜地开口,“你今日不卖得挺好?我看这十里八村的小娘子,就你最能干。”
范溪叹了口气,“若不是我娘,我与我两位兄长也用不着这么能干。”
她这话一说,胡娘子那点子攀比嫉妒的小心思全没了。
大伙都知晓他们兄妹三人不容易,家里娘亲病重,没良心的爹在外头不闻不问,还有个祖母时不时上门找事。
但凡这兄妹三个软一些,他们家也支撑不到今日。
胡娘子怜惜地拍了拍范溪的肩,换了个话题,没再继续说这个。
到家的时候,外祖母在院子里听到动静,忙蹒跚着脚步迎出来,接过范溪肩上的箩筐,问:“溪儿,今日生意如何?田螺都卖完了么?”
“卖完了。”范溪朝外祖母笑笑,压低声音道:“今日卖到两百多铜板。”
“这样多?”老人瞪圆了眼睛,压低声音急问:“这般说来,五六天便能挣上一两银子?”
“若情形好,说不得真能挣到那样多。”范溪笑笑,“我们先卖着试试。”
田螺卖得好,简单吃完午饭,范溪便去摸田螺,附近河沟里的田螺被他们昨天摸了个干净。
范溪沿着河沟到半山腰的河沟去,这边鲜少人涉足。
范溪除摸田螺外,还采到了小半筐菌子。
其中遇到些毒菌子,范溪眸光一闪,亦采了回去。
她下午回得早,挑着二三十斤田螺回去时太阳还未下山。
范溪将肩上的箩筐放下,问“婆婆,我娘她怎样了?”
“喝药睡下了,我瞧着比昨天气色要好一点。”老人家慈祥地摸摸她的头发,范溪头发陷入她手上干枯的死皮里,差点把范溪扯痛。
范溪去屋里看了眼,她娘果然在安睡。
老人家忙不好意思地笑笑,“瞧我这老梆子手。”
“无碍,不疼。”范溪伸手握着外祖母的手,仰头朝她笑笑,“婆婆,我们今晚炒腊rou吃罢。”
第9章?送菜
老人过来的时候带了两刀腊rou,这腊rou腊了许久,时常晒着,脂肪呈诱人的米色,瘦rou干红发褐,瞧着就让人咽口水。
今日挣的银钱多,老人也不心疼rou了。
她去檐下割rou,一刀割下半块。
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