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把我送走,我会流落街头……”
她话音刚落,容屿伸出手,在她后脑勺拍了一下。
不轻不重,像是生气,也像是安抚。
“说什么胡话,谁欺负你了?”
最后一句话声音很轻,有一点无奈,有一点生气。
“全世界的人欺负你,我也不可能欺负你。”
倪歌迷迷糊糊地,感觉他凑到她耳边,贴得很近很近地,说了一句话。
然而她刚刚想开口,意识就陷入黑暗。
——
倪歌没想到,她兜那么大一个圈子,竟然又回到了医院。
容妈妈表现得格外震惊:“你大半夜,跑到倪倪屋里干什么?”
容屿:“我……”
“你还把她弄进了医院?!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还是个人吗容屿?!你爸当年都没你这么禽兽!”
“……”
容屿放弃解释了。
击倒倪歌的是今年第一波寒流,本来打个针吃吃药也就没事了,可她的身体指数项项都比正常人要低,徘徊在及格线上下,医生干脆建议她多休息几天。
所以孟媛来看望她时,描述得特别浮夸:“你不知道,出成绩时你不在,老孙那个表情简直啊,恨不得跑过来把你抬回去举高高,然后把你的成绩单裱起来,进行全年级巡回展示。”
倪歌“噗”地笑了:“哪有那么夸张。”
“是真的啊!”孟媛真情实意,“他就差没逢人就说,‘我的学生是年级第一,全靠语文拉分,她的数学比年级的第三分数还低’了!医生不是让你多住两天么?我看你这个假,放到寒假都没问题。”
倪歌早上吃了药,睡到中午,现在Jing神正好。
但尽管孟媛说了三遍,她依然感到非常不真实:“我真的是年级第一?”
“如假包换。”孟媛第四次给她看成绩单,“险胜,年级第二就只比你低零点五分。”
“实不相瞒,我在南方时,也从没考过第一。”倪歌非常珍惜这张成绩单,打算拿回去好好收藏,“我要留着给我的孙子孙女看,激励他们好好学数学。”
“那你记得告诉你的孙子孙女,你是一边恋爱一边学习的。”孟媛双手捧心,两眼冒绿光,“对了,怎么没看到学长?”
提到容屿,倪歌微微一顿:“他刚刚跟我爸妈一起下楼了,说要顺路去买杯喝的。”
将她送到医院后,生病的事情毫不意外地惊动了倪家父母,倪妈妈又急又气,想让她赶紧回家;倪爸爸更多的是心疼,嘱咐她什么都别想,先好好休息几天。
所以容屿的原话是:“反正也要下去一趟,哥哥去给你买杯喝的,你想喝什么?”
“那,你们能不能赶紧光明正大地在一起?”孟媛拼命暗示,“如果你们在一起,我就能以你们为例,努力说服蒋池赶紧跟我早恋了。”
“……”
倪歌微怔,不知想到什么,突然可疑地撇开眼。
她皮肤本来就白,生病之后唇色变淡,周身浮现出一种少女的羸弱感。
孟媛看着看着,突然想起:“对了,你还记得国际部那个傅晴吗?”
“嗯?”
“前几天月黑风高,她被人拖到小巷子里打了一顿。”
“……??”
“也就不久前的事儿,小巷子里摄像头坏了,晚上也没看清是谁。”孟媛哼,“紧接着年级就出了公示,处分她诬陷别人夹带作弊,情节严重,造成了非常不良的影响——活该,真是报应不爽。”
倪歌轻轻“啊”了一声,心情微妙极了。
她下意识想到容屿,一方面想劝告他别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,但另一方面又忍不住……觉得……
有点开心。
她爸爸都没有为她去殴打吕芸。
这样一想,倪歌突然很想见见容屿。那家伙明明平时凶得一逼,到了要紧事上比她还怂,“媛媛,我们下去走走吧。”
微顿,她强调:“带上那张我要留给子子孙孙的成绩单。”
孟媛哈哈大笑,小心地帮她把成绩单收起来,然后伸手来扶她。
天气一连Yin沉几日,到今天终于有了放晴的苗头。尽管仍然灰蒙蒙的,但空中已经能看到蛋黄般的太阳。
两人一边走一边聊,“蒋池最近还好吗?”
“他正在准备签一家公司,但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。”孟媛想了想,说,“其实蒋池比我想象中聪明很多,你也不用担心他。”
“我……”
倪歌笑笑,话刚刚起个头。
听到楼梯间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她脚步微顿,与孟媛交换一个眼神,蹑手蹑脚地走过去。
“……有什么差别?”楼梯间里人很少,容屿的声音懒洋洋,“小时候过年我还跟倪歌睡过一张床呢,爷爷不是也说,‘瞧着这俩小孩儿怪喜庆的,要是能生在一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