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又川愣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:“那不是你自己不让传么,大哥?”
他至今记得那天暴怒的容屿,骂完人之后还嫌不够,连弗洛伊德都遭到迁怒,“那你都不让传,谁还敢乱说。”
“我……”容屿一时梗住。
他那天发火,主要是担心倪歌,他怕倪歌不开心。
但倪歌后来,好像没表现出多激烈的情绪。
所以他现在觉得……
“可以换个温柔点儿的版本,适当地传一传。”
另外……
“我之前拜托你去找的礼堂休息室监控,你找到了吗?”
“啊,那个。”宋又川打个响指,“我昨晚让保安调出来了,但他说休息室里面是换衣服的地方,所以监控只能拍到门,看不见里面。”
“那,”容屿眉峰微聚,“看到有谁拿着白色羽绒服出去了吗?”
如果他没记错,那群女孩子里,只有倪歌的衣服是白色的。
“我也替你问了,没有。”宋又川说,“表演之前,最后离开休息室的女生是国际部跳街舞的那个——你应该也见过的。但她手上没拿大件儿外套,也没有羽绒服。”
容屿眉头皱起来。
如果倪歌的衣服不是被人拿出了休息室,那……
等等。
突然想到什么,他眼睛一亮。
“我知道倪歌的衣服在哪儿了。”他拍怕宋又川,“你在这儿帮我盯一会儿,我回一趟礼堂,马上就回来。”
说完,他转身就跑
“诶不是……屿哥!”宋又川大叫,“你让我帮你盯什么啊!”
“盯着点儿吕芸什么时候犯错!如果她再欺负倪歌,你就替我把她灭口!”
——
容屿现在才想起来,其实就算不拿走衣服,也有很多种让衣服消失的方法。
那件外套应该还在休息室,在柜子里或者沙发后,在倪歌那种蠢东西找不到的角落。
于是还没到礼堂,他就得意洋洋地发消息:[倪歌,我知道你的羽绒服在哪了。]
倪歌隔了两分钟才回:[啊?在哪?]
语气傻兮兮的。
容屿:[你怎么不好好听课。]
倪歌:[没……刚刚手机震了一下,我本来想关声音,结果看到是你的消息,就还是忍不住回了。]
这是什么宝贝妹妹啊!
容屿心花怒放:[没,我夸你呢。]
倪歌:[……?]
容屿:[那种垃圾老师的课有什么好听的,还不如陪哥哥聊天。]
倪歌:[qwq]
容屿心情愉悦,从看门大爷那儿取了钥匙,推开礼堂大门,咣地一声轻响,尘埃飞扬。
他一边往休息室的方向走,一边发消息:[我要是把衣服给你找回来了,你拿什么感谢我?]
倪歌:[qwq]
容屿无情极了:[少来这套,卖萌没用。]
倪歌迅速:[那我教你跳舞吧,哥哥。]
“……”
容屿垂下眼,把那句翻来覆去看了三遍。
半晌,低笑着小声道:“Cao。”
他收起手机,两只手搬开沙发。
沙发背后缝隙很大,平时黑黢黢的,也看不见里面有什么。
——而现在,里面空无一物。
容屿微顿,重新将沙发搬回去,然后再用同样的方法,检查柜子和其他死角。
但是都没有。
“奇怪……”这事儿怎么跟灵异事件似的,他有些蹊跷,把目光投向角落里积灰的道具箱。
那箱子是个空心道具,但因为太脏太灰了,这些年也没什么用,就一直放在那儿。
他略一犹豫,还是过去打开它。
“咳……”木箱子里积满灰尘,他艰难地挥散尘雾,朝下望——
里面空空荡荡,角落里放着一件灰扑扑的、几乎快要辨认不出原本颜色的羽绒服。
他躬身,捡起来。
“蠢。”这句是针对倪歌。
“跟我玩儿这套。”这句是针对藏衣服的人。
箱子实在太灰,他将它盖上盖子放回原地,打电话给宋又川:“川子,国际部那女生,叫什么啊?”
“嗯?怎么了?”
他微微眯眼:“叫出来,我跟她谈谈人生呗。”
“好像是叫……”宋又川正要说话,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,“你等一下,倪歌他们好像下课了。”
“行。”容屿抱着衣服往前走两步,一个小小的东西突然从衣服里掉出来,他一愣,连忙回头去捡。
草率地握到手里,才发觉不太对劲……
这件黑色的小衣服,有海绵垫,有可调节的细肩带,手感也非常滑……
容屿脑子空白了一下,迟疑地咽咽嗓子。
少,少女胸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