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息没传回京城,大家脸上都是一水的庄严肃穆,倒也符合这场面。
按理说贾赦不在,贾政这个当叔叔的自然得挑大梁,可偏偏他是个四体不勤、五谷不分的,最后还得由贾瑚和隔壁宁国府的贾珍一同筹办丧礼。
不过这样也好,有贾瑚和贾琏代替贾赦迎客、守灵,别人也不能说贾赦不孝。
可把贾史氏气的,这么好的机会,二儿子硬是生生往外推,她这会儿心里后悔得不行,早知道贾政如此不争气,她还不如和贾赦搞好关系。
不过现如今都这般了,也没那后悔药吃,儿子不争气,她自己就摆出孝顺儿媳的模样,守在灵前痛哭流涕。
一边哭着,一边祈求老天爷开眼,一定要让贾代善死在外头。
贾史氏做着老封君的美梦,却没料到老夫人头七前一天,贾代善父子赶在圣驾前先回京了。
虽然贾代善脸色苍白,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,可到底人好好的站在那儿。
贾史氏脸色大变,见着贾代善就跟见鬼了似的,张大嘴想尖叫,好歹记得有外人在,强咽下快要脱口而出的话。
贾代善从贾瑚派来寻他们的护卫那里得知贾史氏近几天的行径,尤其是老夫人去世的第一天,她就在荣国府摆谱,恨不得立马把老夫人下葬,几十年的夫妻,他哪能不明白她在想什么,只怕是在惊诧为何他没死。
贾史氏可不是讶异,明明叛军说贾代善被大皇子杀了,可为何眼前还会冒出个人来?
“老大,给我拿炷香来。”说着,贾代善瞪了一眼惴惴不安的贾政,心想着给老夫人办完丧事再和他算账。
贾赦红着眼眶,从贾瑚手里接过香递给贾代善。
父子两眼泪滚滚而落,悲伤的难以自抑,其他人都不好开口问行宫的情况。
圣上如何?太子真的死了?大皇子呢?
别说他们心急,这不是好些天禁军在京里抓人,没参与造反的府邸倒还好,那些跟着太子和大皇子叛乱的,九族之内全都给抓进大牢。
贾代善和贾赦回来,自然证明大部队也该回京了。
天盛帝昏迷两天后,终于在魏忠可怜巴巴的目光下醒来。
醒了当然是好事,魏忠咧开嘴还未笑出来,就发现天盛帝不对劲。
“圣上。”魏忠小声叫道。
天盛帝慢慢抬起左手,没到半空中,陡然落了下来。
魏忠吓了一大跳,忙往外喊道:“快让吴御医来。”
皇后妃嫔、内阁大臣、几个皇子,就连四皇子和淑妃都匆匆赶来。
吴御医诊完脉,对旁上的天盛帝道:“臣煎服药来。”
天盛帝点点头,强忍着没发火,刚醒来他自己就觉得不对,身体僵硬不说,连话都说不出来,只眼珠子能动一动。
天盛帝半瘫的消息传出来,所有人脸色一变,随即心里的想法蹭蹭蹭地往上冒。
皇后一怔,指尖微微颤抖,再是想不到,当初魁伟英武的天盛帝如今竟然连床都下不了。
几个太医围在一块商议天盛帝的病情,皇后和妃嫔们在御前侍奉天盛帝,徒明瑾四个兄弟就只能坐在椅子上等着。
徒明瑾摩挲着手中的茶杯,片片茶叶在水上漂浮,悠然又宁静,可他心里却很不平静。
五皇子心急如焚,伸长脖子往里间看,恨不得冲到天盛帝床边去。
四皇子Yin沉着脸,紧抿嘴唇,一声不吭,他如今这样,就只盼着天盛帝赶紧好起来。
六皇子倒还是当着他的小透明。
内室,天盛帝看着眼前一个个的妃嫔,浑浊的目光落在皇后身上,手指点点她。
皇后坐到床沿边,伸手握住天盛帝干瘪的手掌,柔声道:“圣上。”
天盛帝张了张嘴,像是在说什么。
皇后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“太子”,当即拍拍他的手,“圣上安心,老七已经带人给太子收敛,行宫里还专门设了一个灵堂。”
天盛帝微微点头,徒明瑾和皇后办事他是放心的。
对于太子,天盛帝的感情很是复杂,既心寒这么多年的心血被白白浪费了,又悔恨当初没有教导好他。
如今太子人死了,往事种种的不好,都烟消云散,能记住的就只是他的好。
天盛帝虽然瘫在床上不能动,但神志还是清醒的,太子的事妥当了,如今最要紧的是他自个的身子。
中风之症,不是小毛病,何况天盛帝年纪大了,近两年又爱食荤腥,要想彻底治好可是难。
吴御医和同僚改了好几个方子,才终于定下治疗方案。
过两天,天盛帝便能开口说出一两个字,只是瞧着太医们沉重的脸色,就知道他这病不好说。
天盛帝自己心里也清楚,起初还会发怒打翻药碗,把身边的人全轰出去,但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。
自打能说出话,他便将事情一点点安排下去,叛军按徒明瑾的方案打发走,大皇子和贤妃关押在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