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想让你察觉我,你就察觉不到。”
“那么如果我说,我不想让这个世界继续了呢?”少女用无比欢快的语气说道,“你知道一觉醒来胸没了是什么感觉吗?”
也没等男人回答她便叹息着摇了摇头,“不,你不知道,因为你只想着自己。”
“嘭!”
张峯之的头又狠狠撞上了供案桌角,明明死人并不会有痛感,他却觉得自己的额头传来针扎般的刺痛,这个发现让他的心重重的落了下去。
“别担心,”魔剑一派轻松的安抚他,“你这种榆木疙瘩的壳太硬了,我得敲软点才好剥。”
然后,张峯之就明白了何为“敲软点”。
少女直接把他的脑袋当成了核桃,一下、一下又一下的砸在桌子和地面上,而他的痛感也在这一次次的碰撞中逐渐加剧,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头破血流的错觉。
“啊,开了。”
随着少女一声欢呼,张峯之只觉得有五根铁杆插进了自己的脑子里随意翻搅,剧痛与恶心感相继袭来,他仿佛也在经历一次醍醐灌顶,只不过等待他的并非脱胎换骨,而是万劫不复。
不,他早在百年前就万劫不复了。
过去的时光在男人的眼前一一上演,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少时的自己,于师父座下辛苦求学,与同道修士百般争锋,突破大乘时意气风发,对于未来踌躇满志。
然后,一切都在密室的画像张口对他说话时戛然而止。
“这天地间有一把能够逆转生死的魔剑,今年的三月初八,天河水位暴涨,决堤之水把它从仙界冲到了凡间,”画像中的女子目光如炬,“峯之,将它带来给我。”
画像开口,是何等惊人之事,可奇怪的是,当时张峯之心中只有一股“终于来了”的笃定。
当年得到的三月初八,凡间连下了三个月的瓢泼大雨,直接汇成了新的河流,他等在画像指点的地方,终于从污浊的浪涛里捞出了一把布满锈迹的长剑。
“现在的它还发挥不了作用,”画中女子瞧着长剑,满意的点了点头,“你要供养它,峯之,竭尽你的全力。”
接下来发生的与传说一般无二,澜沧山在魔剑贪得无厌的所求下每况愈下,最终引来了灭顶之灾。
“祖师nainai!”经过一番厮杀的张峯之提着剑闯进了石室,他的衣衫上溅满了血渍,“我们已经拦不住他们了!”
“你做的很好,”画像依然不慌不忙的说道,嘴角弯了起来,她竟一个跨步就从画布里迈了出来,“现在让我来教你使用它的方法吧。”
张峯之的记忆到此戛然而止,少女撤了手,失去了支撑的男人颓然的倒在了地上,他的身体越发透明,已经能够轻易的透过他看到地面上的纹理。
“恩……那个狐狸Jing竟然还长得挺不错,”少女点了点头,若有所思的沉yin了一阵,“不过还是我比较美。”
得出这个结论后,她整个人一阵轻松,一只手掐腰,一只手卷着一缕长发,开始对画中女子挑三拣四,“眼神太凶、下巴太尖、脸不够白、眼睛不大……最重要的是,胸太平!”
“不过我竟然是被冲下来的……”她继续嘟嘟囔囔,“以前睡懒觉的时候也有被冲到天河口的时候,没想到真的能冲下来啊。”
张峯之听得脸青一阵白一阵,可他实在太虚弱,就连出言反驳的力气都汇聚不起。堂堂一代大乘修士,沦落到如此地步,几可以称之为凄凉了。
魔剑当然不会去同情他,此时她已经蹿到了少年的身旁,扶起他的头枕到了自己的膝盖上,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,见他毫无反应,就趁机又使劲摸了几把。
“小乖乖,小心肝儿,”少女抱着少年喊个不停,“你看你,把我抛下就吃亏了吧?真是个淘气的坏孩子,咱们吃一堑长一智,以后可千万别再犯了。”
她说的内容好似在哄不懂事理的孩子,语气却亲热的像是在喊情郎,她俯身与少年依偎了会儿,然后像是被硌着了,坐直身体开始在少年的胸口摸索,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块被烧了半截的白玉指骨。
祖师nainai的指骨!
躺在地上的张峯之目眦欲裂,这节指骨是澜沧仙子唯一的遗物,也是他们复活她的关键,更是澜沧山山主的信物,岂能落到他人手中!
男人想要挣扎起来,然而他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被吸走……不,整个澜沧山的力量都在源源不断的被吸走,屋外的厮杀声已经停了许久,就连地下都在微微颤动……这无不昭示着一个事实——这方鬼界即将消失。
张峯之对此毫无办法,那个通天彻地、无所不能的他已经死在了屠山之战里,现在他不过是一缕从魔剑那里窃取力量的幽魂,而当对方想收回力量时,他又能用什么抵挡?
力量流逝的越来越快,也越来越多,就连这座恢弘的奉先殿也开始震动,抱着少年的魔剑依然在端详着白玉指骨,然后突然发出了短促的笑声。
“哈!”
她面色古怪的抬起头,不知